他還是來了。

  蘇振華眼眸一亮，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道：“慕念，來了啊。”

  裴慕念黑眸掃了他一眼，淡淡昂首，並未解釋他為什麽來遲。

  蘇振華自然也不需要他的解釋，他人到了，那就足夠了，他見到蘇晚晚還呆呆坐在那兒，沉聲催促著，“晚晚，還愣著幹什麽，慕念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蘇晚晚的走神被蘇振華的話喚回了思緒，她慢吞吞地站了起來，眼睛只看著裴慕念下巴處，聲音極輕地喊了一聲，“裴慕念。”

  蘇振華聽著，真是抓心撓肺，他要她好好表現，她倒好，這麽生硬地喊這一句，還不如不喊呢！

  裴慕念眸底滑過一絲嘲弄，說要道歉，卻連一點道歉的姿態都沒有，她蘇晚晚若是真的這麽不屑，她何必出現在這裡。

  她總是這樣，隻想索取，半點兒真心都不願意付出。

  他今晚就不應該來的，蘇晚晚只會一次又一次地讓他絕望，一次又一次把他傷到極致。

  裴慕念沒有應聲，沒有說話，俊臉上裹著一層冷意，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冷了下來，氣氛一下子也凝住了。

  蘇振華看了看裴慕念的臉色，心底著急得不行，不住地朝著蘇晚晚使眼色，她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假裝沒看見，就是無動於衷。

  蘇振華輕咳了一聲，隻得自己開口打破沉默，“慕念，別站著了，坐啊。”

  然後他又衝著蘇晚晚道：“晚晚，你過去那邊坐，你們夫妻兩個坐在一起也好說話。”

  蘇振華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地把蘇晚晚拉了過去，一把把她推向裴慕念那邊。

  蘇振華拉她的時候，蘇晚晚其實是可以掙扎的，到底還是顧及著爺爺，她順從了他的意思，走到了裴慕念身旁。

  裴慕念斜睨了蘇晚晚一眼，唇瓣動了動，到底沒有說什麽，只是拉開椅子，坐下。蘇晚晚遲了幾秒，隨後也坐了下去。

  蘇振華這才滿意地笑了，繼而招呼著服務員上菜。

  一頓飯，裴慕念與蘇晚晚之間的氣氛一直僵化著，雖然蘇振華極力想要緩解兩個人的關系，然裴慕念不冷不熱的，蘇晚晚又幾乎悶不做聲，根本拉不到一塊兒去。

  蘇振華又氣又急，卻只能強行壓製著，既然無法直接緩和關系，那他就只有按照他的方式來了。

  蘇振華拿起一旁醒好的酒，倒了幾杯，然後將其中一杯推到了蘇晚晚面前，說：“晚晚，你不只說，你今天是要來和慕念道歉的嗎？道歉就要有誠意，去敬慕念一杯吧，你們總歸是夫妻，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不能因為一些氣話而傷了感情！”

  蘇晚晚看著眼前這杯酒，手一點點攥緊，然後松開，她端起酒，朝著裴慕念敬了過去。

  這個道歉，是她答應了爺爺的，所以她不會在這個時候甩她爺爺的面子，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裴慕念，對不起。”

  就這麽六個字，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