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長長卷卷的眼睫毛顫了顫，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她開口，聲音沙啞著，“我知道了。”

  “那……晚晚，你有什麽打算嗎？”

  她有什麽打算嗎？

  她能有什麽打算？

  以前，她唯一的打算就是，她要嫁給裴慕念，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給他生漂亮的男娃娃，女娃娃，直至他們白頭，還能手牽手一起漫步。

  不是說了，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即使老到哪兒都去不了，你我還是彼此手心裡的寶。

  後來啊，她終於嫁給了他，可是那卻不是幸福的開端，也不是夢想的起源，而是徹底將她從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中，狠狠打醒。

  她的打算是裴慕念，但裴慕念的世界裡，從來都容不下她，她不過是一個唱獨角戲的小醜，永遠上不了台面。

  “你要……和裴慕念離婚嗎？”宮凌宇繼續詢問。

  眸底慢慢濕潤了，蘇晚晚眨了眨眼，眼淚染在了那眼睫毛上，晶瑩又脆弱，她吸了吸鼻子，壓下哭泣，努力笑，“你覺得，我能決定嗎？我和裴慕念之間，從來都是他要，與不要，不是我要與不要。”

  “可是晚晚，他都這樣了，都和習之薇……你還要繼續委屈自己嗎？而且就算你委屈自己，他也不會放過蘇氏的。”宮凌宇忽地有些激動，聲音都拔高了。

  他真的看不得她這樣委屈，看不得裴慕念這樣對待她！

  “不是因為蘇氏。”

  也許真的太難過了，蘇晚晚竟無意識地脫口而出這句話。

  宮凌宇一下怔住了，不是因為蘇氏……那是因為什麽？

  宮凌宇腦海裡忽然間浮上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雙眸猛地瞪大，整個人呆呆地發出聲音，“晚晚，你……你該不會……喜歡裴慕念嗎？”

  喜歡裴慕念嗎？

  她喜歡啊，很喜歡很喜歡，從以前到現在，自始至終，她蘇晚晚就隻喜歡裴慕念一個人，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她喜歡他，未必就能得到他啊，她喜歡他，他未必會喜歡她啊，她喜歡他，也是她長久以來的一廂情願啊，這樣，還談什麽喜歡呢？

  “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

  謊言說了很多遍，就會變成真話，她說了那麽多不喜歡他，那麽是不是她就能不喜歡他了！

  宮凌宇在電話那頭，聽著蘇晚晚一句一句喊著我不喜歡他，那顆心卻直墜谷底，他一直以為，蘇晚晚嫁給裴慕念，是因為蘇氏，即使她那時候和他說，她是心甘情願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其他原因，現在他才終於懂得，她為他受那麽多委屈，原來不是因為蘇氏，而是因為愛。

  蘇晚晚居然……愛著裴慕念。

  為什麽？

  他們不是，在他之後才認識的嗎？為什麽她會愛著裴慕念？

  蘇晚晚喊完，克制不住地痛哭出聲，她連忙掛斷了電話，只是沒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她本不想再接，可這次來電的人卻是……習之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