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對安妮沒那份心思,可那孩子死腦筋,都為了你自殺了,你怎麽還狠心的將她往精神病院送?”嚴嵐臉色緊繃,怒意未散。
“你給我說話!”嚴嵐氣得不輕,他的沉默,更是讓她心生怒火。
嚴奕風進屋,鞋子也沒換,在沙發上坐下,眉頭緊鎖。
他的目光掃過臥室,眸中閃過一道凜冽寒光:“她找過你?告狀了,還是訴苦了?”
這會,嚴奕風幾乎敢篤定,安妮是回來了,根本就沒有離開。
她倒是聰明,知道搬救兵。
“奕風,我早就說過,寧家那丫頭,不適合你。”嚴嵐對寧清一,當真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以前還勉強接受,現在鬧了這麽多的事,更是覺著不喜歡。
好好的一個婚禮,鬧了那麽大的笑話,當時她不過是念在她受傷的份上,所以一直隱忍著沒說什麽,可安妮的自殺,更是讓她對這個孩子反感到了極點。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人總是對喜歡的人會有些偏袒,護短也是在所難免。
“媽,合不合適,我自己知道。”嚴奕風皺了下眉,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道什麽知道,你要是知道,能鬧成今天這樣?”嚴嵐在他身邊坐下,可著這個兒子,有些無力,“婚禮上的事,就算我大度的不計較,可外界呢,要怎麽說我們嚴家,怎麽說你,你以為你封了口,別人背後就不議論了?”
“媽,你公正些行麽,是誰居心不良,故意在我婚禮上鬧事,你該清楚。”他倏地起身,冷冷的盯著她,“還有,一一最近流產了,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從今天起,我會讓人過來照顧你們。”
嚴嵐一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那是照顧,分明就是監視。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轉頭卻只看到某人離去的身影。
嚴嵐聽著摔門聲,身子瑟縮了下,目光有些茫然。
她恍然意識到,自己也許聽的太過片面了。
安妮在屋子裡,一直偷聽,本以為嚴嵐可以讓嚴奕風改變想法,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沒用。
不行,求人不如求己,她絕不會就這麽輕易的認輸。
她暗自咬牙,握緊了拳頭,怎麽都沒想到,那個男人會如此瘋狂,她用流產的事威脅他,他竟然都無動於衷。
呵,真的這麽愛她嗎?
那她倒要看看,寧清一是不是也一樣的愛他。
嚴奕風坐進車裡,卻遲遲沒有開走,而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眼底的戾氣沉的厲害。
他就不該心軟,才會造成如今難以挽回的局面。
傍晚的時候,他親自將寧清一的一些洗漱用品送了過去。
李昕兒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些,都是她平日的用品,還有她身子弱,晚上受不得涼,吃的方面也要注意,一些寒性的食物也盡量別讓她吃,冷水也不能碰……”他就跟個老太婆一樣碎碎念了很久。
李昕兒突然覺著,其實嚴奕風比自己想象中或許更愛一一。
“這些,還是你自己轉告她吧。”她側了側身,示意他進去。
嚴奕風看了眼屋裡,其實很想進去看看,真的放心不下,可知道她不想見自己,終究是忍住了。
“不用,你幫我轉告就好。”他將一個行李箱的東西都遞了過去。
李昕兒看著他轉身等電梯的背影,張嘴想喚住的,可身後卻傳來寧清一的聲音:“誰呀?”
她明顯感覺到某人的身影瞬間一顫。
“哦,送快遞的。”她說著,將門帶上,只是關上前,又看了眼。
“你買什麽東西了嗎?”寧清一剛洗完澡,穿的是她的睡衣,一邊擦著頭髮出來,在看到那熟悉的行李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散了。
她抬眸看向李昕兒:“誰送來的?”
她以為是薑修送過來的,畢竟嚴奕風的生活,基本都是薑修在打理。
“你希望是誰?”李昕兒看著她,細細地打量她眼底的神色。
其實,女人有時候口口聲聲說著不原諒,可心底,還是期望的吧。
“這會下去,應該還追的上。”她將寧清一的行李搬進客廳,卻沒有直接搬進臥室,猜想著,是不是一會某人就跟著自己老公走了。
寧清一眸光一閃,自然是猜到了,眼底有著震驚,可終究隱忍著沒有追下去。
而是跑到陽台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他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在路燈下折射著光芒。
而男人像是有感應似得,拉開車門的瞬間,竟是朝著她這邊望了眼。
她心跳不禁飛快,整個人像是做賊似得躲進了窗簾後,胡亂的猜測著,他到底有沒有看到。
寧清一捂著胸口,都能感受到撲通撲通地跳動。
嚴奕風看著那抹透著燈光映射的身影,不禁輕輕扯起嘴角。
他的小東西,還是那麽可愛。
他並沒有直接將車開走,而是坐進了車裡,目光深沉的凝望著窗的那頭。
果然,沒一會,她的小腦袋瓜子就探了出來,看著他的車子還在,又飛快的躲了進去。
這次,倒是沒再多窗簾後面,而是直接進了屋。
嚴奕風輕笑了聲,將車窗搖下,點了根煙,用力的吸了口。
男人眸光深邃,手中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沒一會,車窗下的地面,已經有不少煙蒂。
他從暗格裡拿出一隻新的手機,撥通寧清一的電話。
寧清一回屋後,將行李箱打開,看著都是自己平日裡用的,心裡免不得有些動容。
她看著來電顯示,心頭好似漏了一拍。
好一會,才接起,卻沒有出聲。
“晚上不許任性的踢被子,睡覺的時候,記得把窗戶關上,不許把手機放在枕頭底下,那樣輻射太大……”他一連說了好多不許。
每一條,都是一些小細節。
可他卻記得清楚。
寧清一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麽多的壞毛病。
她不禁捂著自己的嘴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嚴奕風聽著,哪怕都聽不到她的哭聲,可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