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嵐沉默了片刻,卻沒有回答,而是轉了話題:“寧小姐在寧家雖然沒地位,可是寧氏若破產了,寧小姐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寧弘安應該已經不止一次來過了吧。”
寧清一怎麽都沒想到,嚴嵐對於自己是這麽了如指掌。
不過也難怪,她既然能用寧家威脅自己,自然是調查的清楚。
“銀行方面已經對寧氏下達了最後的還款期限,這點,奕風應該還沒告訴你吧。”嚴嵐指尖輕叩著方向盤,嘴角的笑意泛著冷漠。
寧清一心頭驀的一沉,那天她的確感覺寧弘安欲言又止,卻沒想到,寧氏已經到了這一步了。
“而這一切,都是奕風親自下的指示。”嚴嵐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余地,再次殘忍的掐滅她所有的念想,“寧小姐,現在你覺得寧氏還有存活的機會嗎?”
“哦,對了,你也可以不同意,不過恰好我手上有份寧弘安挪用公款,以私人名義購買的一處土地,顯然並沒有作為公用,你說,這要是遞交給司法機關,會怎麽樣?”嚴嵐沒等她喘息,又拋下一條重要的消息。
她相信,就算寧清一再不顧及寧家,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寧弘安坐牢。
寧清一神色木然,絲毫不理會過往的人的目光,順著牆壁整個身子滑落,癱坐在地上。
猝不及防,她腦袋整個要炸開了一樣,腦海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我的確有心收購寧氏……”
她隱隱記得,可卻怎麽也記不起來完整的一句話是什麽。
“寧小姐……”嚴嵐似乎也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不對勁,不由喚了聲。
寧清一貝齒緊緊咬著紅唇,鮮紅的血絲滲著縫隙,染紅了潔白的牙齒,看著有些猙獰。
她拚命的忍著,直到那一陣的頭痛過去,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從水裡撈上來的。
她柳眉緊鎖,想不明白,記憶中只是收購,為什麽現在會是破產。
“你要我怎麽做?”好半晌,寧清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隻覺著牙齒都在打顫,握著手機的手用力的握緊。
嚴嵐挑眉,輕輕松了口氣:“還是那句話,我要你主動不追究。”
“好。”寧清一輕應了聲,的確,嚴嵐很精明,她算準了自己不會坐視不管。
寧家再怎麽樣,也是家,寧弘安再怎麽不好,也是自己的父親。
寧清一沒有再聽嚴嵐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愣愣的望著前方,耳邊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她可以向嚴奕風求情,可是他既然出手了,只怕不會那麽容易的。
她無力的垂著腦袋,仿佛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扶著牆起身。
這個點,她不用猜都知道李昕兒在哪,這兩人最近感情似乎不錯,形影不離的,倒是讓她放心了不少。
她敲了敲門,便推了進去,可不巧,竟然看到如此少兒不宜的畫面。
“我什麽都沒看見。”她飛快的關上門,眼前兩人衣衫不整的坐在辦公桌後的畫面,讓她剛降下去的臉又紅了起來。
這兩人也太猴急了。
李昕兒聽著動靜,回頭看了眼,白皙的臉上瞬間染了紅暈,回頭錘了程煜一把:“都怪你。”
她飛快的跳下他的雙腿,胡亂的將衣服套上,看也不看某個欲求不滿的男人,就走了出去。
“一一。”她看著寧清一站在邊上,顯然是在等自己,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就是平日裡再大條,也還是不好意思的。
寧清一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畢竟撞見這樣的真的很窘。
“那個,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哎呀,我可不像你,重色輕友。”李昕兒胡亂的揮揮手,突然神秘兮兮的湊到她面前,悄悄問著,“你跟嚴少,你們有沒有……”
“嗯?”寧清一看著她一雙賊溜溜的大眼,那眼神,不用猜就知道她要問什麽。
她瞬間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啪的一張拍在她臉上,將她推離;“別想的沒個人和你一樣。”
“食色性也。”這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好。
“你倒是說的出口,這會不害羞了?”寧清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昕兒的風格,怎怎忽忽。
“好啦好啦,你家嚴少終於舍得放行了?”李昕兒用手臂捅了她一下,這下才發現不對勁,白嫩的臉蛋直接湊了過來,都快親上來了,“你哭過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帳!”
李昕兒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剛哭過,轉身就要找嚴奕風算帳去。
寧清一趕緊拉上她:“不是,我有事問你?”
“怎麽了?”
“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下我失憶前發生的事。”她不想一直這樣,惶惶不安的胡亂猜測,每次嚴嵐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命脈,可她卻只能被威脅。
李昕兒看著她情緒不太穩,便拉著她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姐妹兩說了好久的話,她知道的,也不瞞著,對於嚴嵐,李昕兒很是不喜歡。
“我早就提醒過你,安妮不是什麽善類,她不過是裝無辜,你要是這次心軟放了她,指不定她出來就能要了你的命。”李昕兒對於她要不追究安妮的刑事責任,很是不讚同。
“寧家在不對,可也是養育了我,我不可能明知道寧氏要破產,而社麽都不做。”寧清一紅著眼,她做不動那麽狠心。
再說,寧水雲也沒做錯什麽,不過是說出了事實,她的確不能生育。
“那你也可以去求嚴奕風啊,沒必要聽從嚴嵐的。”
“昕兒,你覺得我不同意,嚴嵐不會用同樣的辦法讓寧氏破產嗎?”她有些無力的開口,“她手裡還有別的證據,能讓寧弘安坐牢。”
李昕兒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瞪大了雙眸。
“特麽這女人也太狠了,簡直就是逼人就范的節奏!”李昕兒忍不住低咒了聲,這都是什麽婆婆。
要是她婆婆這麽威脅自己,她肯定上去和她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