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跟我回去。”這個時候,他怎麽能放任她一個人住。
何雅言說什麽也不肯,氣惱不已;“蘇子濯,你要當現成的爸,找別人去,我的孩子,不需要你這樣的父親!”
她從一開始得知自己懷孕,便沒打算讓孩子知道他的存在。
她寧願做一個單親媽媽,雖然辛苦點,可也不要一個心裡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
“呵,我這樣的,是什麽樣的?”蘇子濯冷笑,昂然的身影在電梯中逼近。
何雅言冷著臉,伸手推了推:“有監控,注意點形象。”
她可不想,明天的頭條,變成自己跟他的緋聞。
“蘇太太,我護送自己未婚妻回家,我的粉絲看到了,怕也只會誇讚我體貼。”男人絲毫不以為意。
何雅言恨不得罵他一句不要臉。
她斜睨了一眼,懶得跟他多話。
恰好,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她所住的樓層。
“開門。”蘇子濯站在她身側,大掌扣著她的小手,深怕她跑了似得。
何雅言抿著唇,低頭從包裡拿了鑰匙,進屋。
她並沒有去收拾行李,而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蘇子濯,我們談談吧。”
男人黑眸微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剛才在室外,天色太暗沒看清,這會瞧著,小臉上圓潤了不少,有肉了。
他站在客廳中央,好一會才挪過去,直接在她面前的矮幾上坐下,兩人的膝蓋對面對,都要碰到了。
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安的攪動著,泄露了她的緊張,並不像她表面所表現的那麽平靜。
“孩子是我的,我不會要求你負責,對外,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蘇子濯靜靜地聽著,越聽臉色越難看。
好,真的很好。
以前,她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現在,恨不得下一秒就跟自己撇清關系,當真是之前有多粘人,現在就有多冷漠。
“你是想讓我蘇子濯的兒子,被人指著鼻子罵私生子嗎?”他冷哼一聲,臉色鐵青。
何雅言不禁微楞,小手下意識的護在小腹上,想著長大後被人指指點點,她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一時間,她不禁沉默了。
蘇子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麽,直接走到她臥室,將一些日常用品帶上,至於其他的,可以重新買,或者改天再過來取。
很快,他就拎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出來,看著依舊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小女人,又氣又無奈。
他走過去,牽著她的小手往外走。
這一次,何雅言並沒有掙開,其實,是有些妥協的。
即便再要強的女人,依舊有一顆脆弱的內心,更何況,還是一個孕婦。
蘇子濯將她接到了自己的別墅。
“我睡客房。”身後,她淡淡開口,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往樓上走去。
他神色微楞,顯然沒想到,她變了很多,看著她費勁的拎著行李箱,才猛地反應過來,幾步上前奪了過來:“不怕傷著孩子。”
何雅言小臉微沉,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她心口劃過一抹澀澀的味道,依舊是為了孩子,是不是沒有這個孩子,他們根本就不會再有交集。
她抬頭,恰好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何雅言目光複雜,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的小手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中問著:“寶寶,這就是你的爸爸,你感受到了嗎?媽媽帶你來跟爸爸住一起,你會怪媽媽嗎?”
自然,她的顧慮,她的擔憂,沒有人會回答她。
何雅言上去的時候,男人竟然彎著腰,親自給她整理床單。
這樣的事,換做之前,她是想要不敢想。
果然,她是母憑子貴的。
何雅言苦澀的勾了勾唇:“好了,我自己來就好。”
蘇子濯仿佛沒有聽到,依舊忙碌著,知道給她安置妥當,才起身,回頭看著她:“需要什麽,缺什麽,明天我讓簡溪再去準備。”
他不太方便,畢竟萬一讓媒體嗅到了什麽,到時候亂寫,他是無所謂,可如果影響了她,就不好了。
“那沒什麽你早點休息。”蘇子濯看著她,遲疑了下,走了出去。
何雅言看著那背影,幾次欲言又止,想要問他,如果沒有孩子,他是不是壓根不會找自己。
可是,就當是自欺欺人,她問不出口。
蘇子濯並沒有回臥室,而是下樓給自己倒了杯酒。
何雅言半夜起來上廁所,感覺有些口渴,準備下樓倒杯水喝,剛下樓卻被沙發上的黑影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誰後,心裡更是被擊了一下。
她走近,看著他緊鎖的眉頭,以及那空了的酒瓶,心口沉沉的。
何雅言穿著寬松的睡衣,長長的裙擺到腳踝,包裹著清瘦的身子,竟有了幾分孕味。
她幾步在他面前蹲下,眸中閃過一抹沉痛,指尖輕輕落在他的眉心,一點點撫平。
男人眉頭動了動,卻沒有醒來,只是抓著她的手,按在胸口:“別鬧。”
她指尖微顫,眸中噙著淚水,臉頰緩緩貼在他的胸口,淚水順勢落在他手背。
月光灑了進來,照在兩人身上,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柔美,兩人融為一體。
蘇子濯醒來,宿醉的結果,自然是腦仁都快裂開了。
他動了動,才發現胸口沉沉的,眸光微閃,隨即發現這並不是臥室。
他低頭看去,何雅言穿著睡裙就這麽趴在他胸口,半個身子坐在地上。
蘇子濯看了眼,視線不由的頓住,落在她白色的睡裙上,上面有斑斑點點的紅暈。
他臉色猛地一變,起身將她整個抱起,也顧不得其他,撩開她的裙擺看了眼,倒抽了一口涼氣。
“雅言,醒醒。”他輕拍著臉頰,抱著她飛快的上樓。
蘇子濯甚至來不急換衣服,只是給她披了件厚厚的外套,便抱著她下樓。
他一路狂奔,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
何雅言額頭開始冒冷汗,隻覺著小腹一陣絞痛。
她意識恍惚,小手緊緊拽著他胸前的襯衣:“一定要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