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小心翼翼的在他懷裡轉了個身,一抬眸,恰好撞見他眼眸下的黑眼圈,想著這幾天,他也沒休息好,不免還是心疼的。
這麽近距離的瞧著,才發現,他下巴上新長的胡須還沒來得及刮,青青的胡渣,看著竟也不覺著邋遢,反而添了一抹成熟的狂野。
她小手忍不住輕輕貼了上去,手下的觸感,有些微微的扎人,酥酥麻麻,卻讓人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驀地,她的小手被扣住,男人如鷹的黑眸猛然睜開:“嚴太太,你這是在玩火?”
他嗓音喑啞的厲害,幽深如墨的眸光炯炯有神,好似下一秒就能將她拆骨入腹。
“才沒有。”她想到之前男人在病床上做的,忍不住臉紅。
男人輕笑了聲,半撐著身子,隨即低頭,精準無誤的攫住她的紅唇,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寧清一嗚嗚的表示抗議,可引來的卻是某個男人更深的索吻。
她不禁氣結,羞紅著臉,狠狠瞪著他。
男人笑得恣意,低聲警告:“專心點。”
這男人簡直是可惡死了,對著她為所欲為,上下其手,可卻又沒有真的對她怎麽樣,讓她想罵人都覺著自己矯情。
嚴奕風笑笑,只是她沒有發現,他笑容背後的苦澀。
這個時候,她的身子哪裡能禁得住他的折騰。
都說一次小產,就相當於女人一次生孩子,身子有多虛弱,怕是難以想象的。
男人起身,又親了親她的小嘴,這才心滿意足的往浴室走去。
他簡單的衝了個涼,整個人也精神了幾分。
出來的時候,薑修等在門外,顯然是有新的情況要匯報。
嚴奕風回頭看了眼屋裡,小東西自個趴在床上,像嬰兒一個半趴著,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他也懶得去了,勾唇從一旁繞過外間走了出去。
“什麽事?”他盡量壓低了聲音,免得小東西的醋勁又給打翻了。
薑修同樣壓低了聲音:“安********上了,可她一定要見你。”
嚴奕風皺了皺眉,眼底隱隱閃過不悅。
“走吧。”他思忖了片刻,隨即率先走了出去。
薑修開車,兩人直奔郊外一個廢棄的工廠而去。
那個廢棄的工廠,薑修已經查過了,哪裡除了一些廢棄的機器外,還有幾個大的油桶,平日裡都沒什麽人去。
“嚴少,要不換個地方吧?”車子剛到,薑修透著車窗望向裡面,心裡竟是有些不安。
嚴奕風看了眼,目光冷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不用,你在外面等我。”
“可是……”薑修不放心。
可招來的卻是嚴大少一記凌厲的眼神。
嚴奕風一身西裝筆挺,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他是來商務談判的。
他目光警覺,犀利的環顧四周,厚重的鐵門上,鏽跡斑斑,還有蜘蛛網纏繞著,厚厚的灰塵沾染在上面,已經看不到鐵門本來的顏色。
他輕輕推開,發出重重的嘎子聲。
裡面,顯得格外空曠,一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灰層嗆的直咳嗽。
空氣裡,一股發霉的味道,很是刺鼻。
安妮冷冷一笑:“你來了。”
“還沒鬧夠?”男人的語氣並不好,冷冽的不摻一絲感情。
他對她的耐性,早在她自殺相逼的時候,便用盡了。
嚴嵐糊塗,他可不糊塗,怎麽會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如果真想自殺,早就選個無人的地方了。
哪裡還等著自己去救。
安妮也早就猜到他的態度,雖然心裡難過,可面上卻不露分毫:“嚴奕風,我要你跟她離婚,娶我。”
她多少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在他選擇依舊要將自己送走的時候,她便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一次她回來,就是想要跟他和好的,可費盡心思,他的身邊卻有人別人,而且還愛的那麽深。
她怎麽甘心。
當年的自己,心高氣傲,覺著即便自己走了,等她回來的時候,他依舊會接受。
可現在,事實將她打擊的一敗塗地。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嚴奕風眸光倏然緊眯,凜冽的寒氣,攝人心魄。
安妮被他一言不發盯得有些不安,撇撇嘴,強裝鎮定:“如果,她知道你害得她流產,她還會原諒你嗎?”
她就不信,寧清一會原諒。
沒有哪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流掉後,追其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她還能原諒的。
很好,她成功的看到嚴奕風的臉色白了白。
安妮知道,她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你刻意隱瞞,甚至不惜讓程煜修改了病例,不就是擔心她得知後傷心欲絕,而再也不原諒你嗎?”她輕笑,向著他走進,柔弱無骨的小手,爬上了他的胸膛。
她的指尖,細細的挑開他胸前的幾顆扣子,媚眼如絲。
就在她小手順勢準備滑進去的時候,驀地被某人拽去,輕輕一折,疼的她臉色順變,冷汗直冒。
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狠心。
“嚴奕風,你松手!”她低呼。
“我以為,這手你不太想要,所以幫你廢了。”他拽著的正好是她割傷的哪隻手,這會用力一握,再加上他有心為之,自然是傷口再次裂開。
等於是,剛拆線的傷口,第二次裂開,生生的將本來長合在一起的肉給撕裂了。
她強忍著劇痛,傲嬌的揚了揚下吧:“嚴奕風,你這是怕了嗎?”
“如果,你跟她離婚,和我結婚,我就不把這事捅出去。”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嚴奕風眯了眯眼,一臉厭棄的甩開她的手。
安妮整個人沒站穩,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
“嚴奕風,你什麽都敢賭,可在寧清一這件事上,你賭不起。”她篤定。
這也是為什麽,她如此快的亮出底牌的原因。
他黑眸冷冷的注視著她,刹那間,仿佛整個空間都凝結了一般。
安妮心突突直跳,背脊上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氣。
哪怕害怕至極,她也不敢讓自己退怯,嚴太太的位置,她一定要得到。
就在她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男人驀地嗤笑:“以為抓住了我的弱點,就能逼我妥協?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他殘忍的勾起嘴角,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安妮歇斯底裡的怒吼:“嚴奕風,我會讓你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