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太太,你不是不屑動用私權的?”嚴奕風輕笑,不由挑眉,好整以暇的睨著她。
寧清一微窘,不由撇撇嘴:“此一時彼一時。”
“真的不喜歡?”他額頭微微抵著她的,四目相對,想要辨別她話裡的真假。
她抬眸,長長的眼瞼輕輕刷過他的臉頰,眸色有一瞬的黯然,鼻音應了聲:“嗯。”
對於這些,她不願多談。
嚴奕風顯然也發現,當初只知道她最後棄了原先的編劇,選了演戲專業,至於具體原因,並不清楚,如今看來,只怕是和蘇子濯有關。
男人不禁覺著有些吃味,蘇子濯那男人在她心裡的分量太重,以至於一向自信的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將他從她心裡驅走。
嚴奕風黑眸微眯,看向她的目光多少帶了點審視。
他不太確定,小東西的這個決定,只是因為真的不喜歡,還是因為有蘇子濯在,所以逃避。
如果是後者,他只怕會更加的不安,畢竟太過在意,怕是只能代表她根本就沒有放下過。
寧清一澄澈的杏眸滴溜溜的轉著,水波流轉間,紅唇微微撅起,那眼眸好似要望進他的眸底。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她不解的問道。
嚴大少笑而不語,大掌緩緩伸向她的心口,磁性的嗓音宛若悠揚的G大調,醇厚而優雅:“想看進你的心裡。”
寧清一不禁微楞,一時間並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想看看,那裡有沒有我。”男人輕笑,深邃的眼眸灼灼的凝視著她,絲毫沒有錯過她眼底劃過的黯然。
寧清一眼眸微垂,貝齒輕輕咬著紅唇,對他,怕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存了怎樣的感情。
嚴奕風豈會看不出她眼中的猶豫,一時間眸底也劃過一抹失落,不過沒關系,日久生情,近水樓台,他還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給她帶來過傷害的男人。
他斜斜的勾唇,眼眸輕眨:“嚴太太,你準備讓個病號就這麽一直光著上身?”
寧清一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窘迫,忙推開他就準備起身:“你等下。”
嚴大少慵懶的靠著椅背,愛極了她迷糊又呆萌的模樣,看著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不禁一點點放大,爬滿整張俊臉。
寧清一拿著紗布和藥水剪刀給他換藥,可某人似乎一點都不配合,她的手根本就夠不到,紗布繞過後背的時候,她只能被迫整個身子貼向他胸前,沒一會,她就一身的薄汗。
“嚴少,你稍微動下。”她柳眉輕蹙,微微抬眸望著他。
男人一臉的安然自若,薄唇微勾:“這樣嗎?”
說著,他整個身子往前探去,四目相對,呼吸間,灼熱的呼吸全噴在她臉上。
寧清一擰著的柳眉不由得更是擰緊,猛地抬眸,腦袋不由得磕著他的下巴,疼的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覺著紅唇,一雙杏眸控訴著某人故意為之的行徑。
嚴大少輕笑著挑眉,雙手撐著辦公桌,手肘一曲,薄唇輕輕吻住她的紅唇,邪魅一笑:“呼呼就不痛了。”
她瞪大了雙眸,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說要呼呼,那也是她的腦袋,不是嘴。
醫院裡,蘇子濯剛做完專訪,簡溪送了媒體朋友出門,何雅言就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她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杏眸直直的瞪著他,帶著幾分質問。
他抬眸看了眼,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躺下,絲毫沒有受她影響。
何雅言看著,心裡頭免不得有些委屈,她跟在他身邊,哪怕他從來沒有碰過自己,可依舊死心塌地的跟著,可他的心裡,除了寧清一,還是寧清一。
她本來很想質問他,一路過來,心裡都有著無盡的怒火,可在看到一臉漠然的男人的時候,她所有的勇氣都散了。
她咬咬牙,拎著包包的手一點點收緊,指甲扣進了掌心,卻也覺著比不上心口的十分之一來的痛。
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尖酸刻薄。
何雅言斂去眼底的陰狠,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剛做完專訪,累不累,要不我給你削個水果。”
她盡量展現自己溫婉的一面,將包包順手放在床尾,自己坐在他面前,動手削了起來。
蘇子濯看著她,黑眸微閃,出口的話,有些殘忍:“我們分手吧。”
何雅言臉色驀地一白,拿著刀的手一滑,恰好劃破捏著蘋果的左手大拇指,可她卻連眉頭都沒眨一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低著頭專心的削著。
“我今天回去的時候,看到路上有一隻流浪貓,她嘴裡還叼著一隻貓仔……”
“何雅言,我們分手吧。”蘇子濯根本就沒聽她說什麽,眉頭打了結一樣的皺成一團,冷冷的看著她。
她微微一頓,又繼續開口:“那隻貓仔好小,就像這個蘋果這麽大點……”
“何雅言!”蘇子濯知道她在逃避,可這一次,他絕不容許她再逃避下去。
她終於安靜了下來,垂著腦袋默不作聲,手用力的按著那個蘋果,劃破的手指有血流出來,沾在了蘋果上,可她卻渾然不在意。
蘇子濯薄唇緊抿,犀利的目光看著她,無奈的歎氣,伸手去取她手中的蘋果,想讓她松開,卻被她用力避開。
他不由也作罷,繃著俊臉看著她,好半晌,才淡淡開口:“你也老大不小了,家裡都催著,我也不想再耽誤你……”
“還是因為寧清一吧?”她冷笑,緩緩抬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明明在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她何雅言哪點不如她寧清一,論家世,何氏就算比不上嚴氏的一角,可在南溪也算是名門,可她呢,且不說寧氏本就已經是個虛殼,一個養女,又能算的上什麽,論容貌,她自認並不輸給她。
“是我自己的原因。”蘇子濯坦言,平靜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你騙人!”她冷笑,滾燙的淚水瞬間決堤,嘶吼的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裡的絕望。
她淒涼一笑,明明痛到無法呼吸,可偏偏卻是哭著也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