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言幾步上前,堵在蘇子濯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蘇子濯眉頭輕挑,神色淡然的凝望著她,眼眸深處閃著一抹洞察的精芒,不用猜,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麽。
何雅言神色堅定,微微揚著下巴,再次往前一大步:“蘇子濯,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你說過,你會忘了她的,可現在呢,你根本就忘不掉她!”她眸光直視著他的眼神,不用他回答,她從他的眼神中就讀到了。
他薄唇緊抿,神色間有絲並不明顯的不耐,腳步往邊上跨了跨,準備越過她。
可蘇子濯越是這般的沉默,越是讓她心中怒火中燒。
“別鬧。”他薄唇輕啟,淡淡的語調,聽不出有多少誘哄的意味,太過冷硬的語氣,更顯得漠然。
“我鬧?”何雅言輕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杏眸泛著淚花。
原來,在他心裡,自己捍衛自己的感情,就是胡鬧!
蘇子濯淡漠的睨了她一眼,越過她往拍攝現場走去。
他眸光幽深,泛著複雜的光芒,心頭一點點的抽痛,清醒的提醒著他。
忘?他從未想過要忘!
在分開的兩百六十八天十三個小時八分中,他無時無刻沒有在想她,想著離開自己的她,有沒有偷偷躲起來抹眼淚,想著離開的她,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想著,自己在瘋狂思念她的時候,他的寶貝有沒有也在想念自己。
蘇子濯沒有一刻,是放棄在想念寧清一的。
從未想過要忘記,又何來的忘記。
蘇子濯眼眸中,掩不住的苦澀。
他抬眸,恰好捕捉到寧清一正低頭和場務交流著什麽,一臉的謙遜有禮,他不由看的愣神。
【一一,我後悔了。】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他真的後悔了,如果時光能倒流,他絕不會放開她的手。
寧清一莞爾一笑,和場務道過謝後,抬眸的瞬間,恰好撞進蘇子濯深邃的黑眸中,神色不由染上一抹慌亂,驚慌失措的別開視線。
她轉身找到對著自己的鏡頭,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可還是感覺到不斷加快的心跳。
寧清一,你就這點出息!
她暗自告誡自己,要專業,要平靜,可她的心,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她從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明明傷自己那麽深,她居然看到他,依舊緊張,心跳加快。
寧清一,你是不是犯賤?
她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抬眸的瞬間,卻發現,蘇子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滿是不解的瞪大了雙眸,詫異的望著他。
“我給你配戲。”他淡淡勾唇,淺淺的笑意在唇瓣漫開,說不盡的溫潤。
他這樣,寧清一更不解了,她演的是他眾多謀士中最不起眼的一位,可卻一心為了他能登上皇位,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這場戲,就是拍的她臨死的一幕,她在監牢裡,被打的不成人形,在服毒自盡的時候,神志不清的她出現幻覺,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皇子,也就是蘇子濯飾演的。
只是,這幾乎都是她的內心獨白,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蘇子濯配戲。
“那個新人,你好好演,有子濯給你配戲,如此機會好好給我抓住了。”導演手裡拿著大喇叭,中氣十足。
本來,蘇子濯沒有戲卻到場,就夠引人注目了,如此一來,更是讓所有人將目光投向了她。
“哎,那是誰啊,看著眼生,能耐倒是挺大的,居然能請動蘇少給配戲。”
“誰知道呢,我可聽說,蘇少是推了通稿,特意趕來的,真是羨慕。”
“我要是這麽好命就好了,能得蘇少青睞,那簡直就是平步青雲啊。”
“美得你。”
何雅言就站在一旁,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隻覺著頭頂都快要跟著冒煙了,看向寧清一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她不允許,絕不允許,蘇子濯是她的,是她何雅言的。
“子濯,你不是說一會還要陪我去試婚紗嗎,這場戲拍下來,再加上路上堵車,趕過去肯定來不急了。”她突然上前,小手自然而然的挽著蘇子濯的手臂,微微抬眸看著他,余光確實不自然的掃向一側的寧清一,仿佛是刻意宣誓主權。
婚紗?
天王巨星要結婚了?如此勁爆的消息為什麽一直沒有聽說?
在場的人再次激動了起來,感覺今天實在太興奮了,居然能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
就連寧清一也不禁愣住了,呆呆的眨巴著眼眸,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兩人交纏的手臂上。
蘇子濯神色閃過一抹不自在,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出,俊臉微微一沉。
他心知肚明,何雅言為什麽這麽說,可事實,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他黑眸一凜,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現在是工作時間,一會我找你。”他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波瀾不驚的語調,盡量讓自己聽不出異樣。
寧清一以為自己不會心痛,可當聽到他們居然已經到這一步了,還是忍不住難受。
以至於,在之後拍戲的過程中,她頻頻走神,導演連連喊卡,要不是有蘇子濯在,怕是導演都氣得想換人了。
好不容易,她才終於過了。
“一一……”她轉身的瞬間,蘇子濯連忙開口。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釋,只怕就沒機會解釋了。
寧清一轉身的背脊不由挺直,微微回眸,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恭喜。”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子濯站在原地,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複雜。
另一頭,嚴奕風直接去了公司,所經之處,瞬間席卷而過一陣寒風。
從前台,到公司管理層,公司上下,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散不去的低氣壓,籠罩著每一個人。
“嚴總……”
“嚴總……”
男人面無表情,冷峻的神色,五官棱角分明,舉手投足間充斥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勢。
突然,有人捧著一摞厚厚的資料經過,卻被他叫住:“等下。”
職員誠惶誠恐,費勁的捧著,微微垂首:“嚴總。”
“你這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連個資料都不會整理的,薑修,你怎麽招人的!”
薑修欲哭無淚,滿腹委屈啊,明明負責招人的是人事。
老大,嫂子惹您吃醋,你這醋勁也不該往公司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