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族有規矩，留女不留男。

  意思就是說，外來女子可以留在月神族，甚至與月神族的男子婚配。

  但，男子是絕對不容於月神族的。

  很顯然這是為了保證月神族的血統純正，一種古老的習俗。

  當月神族長老知道，戰王妃竟懷有身孕時，便深深憂心——如果戰王妃生下來的是個男丁，那他就不能收留戰王妃了。

  但十月懷胎之後，戰王妃幸好生下了一個女嬰。

  這，便是慕容雅風。

  雖然慕容雅風生下來便雙目失明，但因為月神族長老的緣故，她在月神族得到了妥善的照顧。

  只可惜，戰王妃生下慕容雅風之後，思念戰王很想與丈夫共赴黃泉，偏又放不下在月神族外的大女兒，更放不下月神族內天生殘疾的小女兒，一來二去竟患了瘋病。

  戰王妃的病時好時壞，月神族長老也不敢答應戰王妃，讓她離開月神族去找她的大女兒。

  直到五六年前，戰王妃拖不下去了，臨終之際神志清醒，才將畢生遭遇寫在了書函之上，以證明兩個女兒的身世。

  想來……戰王妃當時心裡還是有一絲希冀，希望大女兒能被雲王找到，認祖歸宗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而小女兒則被慕容皇族找到，也認祖歸宗，得到妥善照顧。

  “看來，我真是皇甫雲華的女兒，雅風也真是你的親侄女了。”夜清歡微微一歎，如此狗血的身世，真是讓她措手不及。

  難怪皇甫雲華費盡心思想要她離開慕容九，原來……慕容九竟是她名正言順的叔叔！

  按照古代規矩來說，她和慕容九的戀情，的確不容於世。

  “王兄與你爹雖然結拜，但王嫂之事發生後，兩人早已割袍斷義，所以嚴格來說，本王並非你叔叔。”慕容九心中微微一緊，扣住了夜清歡的肩膀，拉向懷中。

  若不是怕小姑娘因為此事而心生芥蒂，他如何能不早些告訴她？

  一來因為沒能早點找到她讓她吃了那麽多苦而內疚，二來因為他和她的身份阻礙不安於心，所以才拖至今日，才讓她明白當年真相。

  也是……實在瞞不下去了。

  “九叔，你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夜清歡瞧見慕容九緊張的樣子，笑了起來。

  她又不是真正的皇甫清歡，哪兒會在乎他是她爹的結拜兄弟之胞弟？

  只要沒有血緣關系，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歡歡信，就行了。”慕容九淡淡一笑，輕易地看出了小姑娘內心的想法，俊美神色瞬間釋然一松，悄然在那白皙柔嫩的掌心，劃了一下。

  他，本就是說給她聽的。

  “那這筆帳，我就不跟九叔算了？”夜清歡笑盈盈地，目光晶亮，帶著一絲戲謔。

  其實叫慣了‘九叔’，她還真懶得改口。

  現在倒好，雖然她不是他親侄女，但按照輩分也還是可以這麽叫他的。

  總覺得這麽一叫，她便有了任性的權利——多少事面前，他都得讓著她，慣著她。

  這感覺，挺好。

  “本王何其無辜？”慕容九微微眨眼，鳳眸璀璨，唇角笑意泄露他的好心情。

  唔……丫的真會裝。

  夜清歡撇撇嘴，看了看空蕩蕩的正廳門口，道：“我去看看雅風，九叔要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