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沐清濯淡淡一笑，眸色溫潤地看著面前秀麗清雅的女子。

  他語氣柔和醉人，似三月春風：“既然是朋友，為何還對我用如此生疏的稱呼呢？”

  夜清歡抿了抿唇，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她重新看向了城樓外的風景，頓了片刻後，語氣悠然：“就算我們是朋友，也沒有到可以讓你叫我閨名的地步。”

  古代女子，閨名除了身邊最親近的人和夫君之外，被人叫出來那都是一種冒犯。

  當然了，她不是本土產物，不在乎這些，可沐清濯是啊！

  所以他這麽叫她，必然有鬼。

  “那麽，我便不想再做朋友了。”沐清濯忽然上前了兩步，高大身形略成一片陰影，蓋在了夜清歡上方，造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夜清歡並沒有退縮，只是淡淡側身，看著唇角含笑的沐清濯，眉宇一挑：“我可以不問你是什麽意思嗎？”

  上一回的情景，這一刻會重現，而她一點都不想聽。

  對於沐清濯這個男子，她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君子之交淡如水就很好。

  很多事情一旦捅破窗戶紙，就不那麽美好了。

  “就算你不問，我今天也還是會說。”沐清濯眼裡有一種執念，此刻的他，漸漸收斂令人如沐春風的淺笑，略微帶著一絲侵略的意味。

  夜清歡凝視了沐清濯半晌，淡淡一笑：“如果你實在要說，我聽著。”

  但，對於他說的，她會持保留意見。

  沐清濯笑了，眼裡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寵意，還有淡淡戀慕。

  沐清濯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字一頓，淺淺說道：“最開始接近清歡，是因為沐家堡欠皇家一個恩，必須要還，所以才參加比武招親大會。”

  夜清歡靜靜地聽著，面色如常。

  “後來，與清歡接觸得越久，我越產生探究的心思——清歡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呢？”

  沐清濯微微一笑，眸色有幾分著迷：“可這一探究，我就越陷越深了，而我也總算明白，冷漠無情如九皇叔……為何會獨獨鍾情於清歡。”

  夜清歡依舊面色沉靜如水，只是眸色微微閃了幾下。

  之前她因為九皇叔的話麽，對沐清濯有些刻意的疏遠，誰讓他亦正亦邪來著？

  可眼下他站在她面前，是如此的誠懇，眸色沒有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令她無法懷疑他是為了某些目的才對她說這番話。

  畢竟，他曾經也為她打過擂，當時的他和現在的他，可完全是判若兩人的。

  “剩下的話，不用說了。”夜清歡負手於身後，傲然如紅蓮，一身緋紅長裙隨風飄揚。

  她淡淡看著沐清濯，語氣還算溫和：“再說下去，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九叔很快就來西涼了，她可不希望到時候身邊桃花朵朵，還得麻煩她九叔來掐滅。

  對於感情這碼事兒，她不喜歡拖泥帶水。

  如她喜歡九叔，她很早發現這份心意時便沒有瞞著慕容九了。

  似沐清濯，她便也不會吊著他，若即若離讓他誤會什麽。

  還是，讓他早點死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