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歡看著眼神清澈的慕容雅風，也知道以慕容九的嚴厲，必定會如當初對她那般，對待慕容雅風的。

  不過，慕容雅風從出生開始就以為自己是女孩子，如今慕容九驟然要求他認識到自己是男孩子，未免也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這麽一想，夜清歡看向慕容雅風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淡淡同情。

  “雅風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這樣。”夜清歡說是這麽說，卻伸手摸了摸慕容雅風的腦袋，如同姐姐對弟弟那般充滿疼愛。

  放下手之際，她又微微一笑：“這次九叔帶雅風來西涼，是為了雅風的眼睛，等雅風治好了眼睛，我會教雅風很多東西的。”

  慕容雅風不識字，不會與人交際，也不知道男女之別那些事兒，純真如一個初生嬰兒，教起來真心麻煩。

  但誰讓他是她弟弟呢？

  她佔據了夜清歡的身體，代替夜清歡活下去，那麽夜清歡的一切，便也是她的一切了。

  何況慕容雅風身上……似乎還有秘密，她很想挖掘出來呢！

  不管那個秘密是好是壞，她都至少要把慕容雅風變成她的人，這樣的話，就算那個秘密浮上來，慕容雅風也不至於黑化，傷害她以及傷害她身邊的人。

  “我可以和姐姐住在一起嗎？”慕容雅風像是一臉要哭出來似的表情，纖長如玉的十根手指，緊緊抓住夜清歡的衣袖。

  在東楚熬了這麽久，在路上熬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見到他的姐姐嗎？

  “不可以。”夜清歡淡淡笑著，語氣卻含著絲絲堅定拒絕：“雅風是男孩子，也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了。”

  慕容雅風身軀一抖，如風中落葉，隨時可以散落在地。

  他的神情，蘊含了極大的恐慌，還有失望。

  從月神族出來，東楚的一切就讓他百般不適應了，現在西涼對他來說，更是陌生。

  若不是夜清歡在西涼……慕容雅風怎麽可能勉強自己從東楚到西涼來？

  然而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仿佛都要放棄他了，他如何能不恐慌和失望？

  夜清歡無奈地歎了口氣，拍拍慕容雅風的肩膀，道：“雖然我們不可以住在一起，但我會每天去你住的地方陪你的。”

  慕容雅風初來乍到，對周遭一切感到害怕，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每天去看慕容雅風，她必然會做到。

  而且慕容雅風所住的地方……必然她九叔也在，所以她不可能不去。

  只不過，到時候她爹有可能隨時跟著，不讓她和她九叔單獨相處就是了。

  “真的嗎？”慕容雅風著重於‘每天’這兩個字，清澈純淨的眼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姐姐會每天都去看他？

  那他……或許撐得下去……

  “真的。”夜清歡含笑點頭，“直到你眼睛複明那一天為止。”

  “那，那我寧可永遠不要複明了。”慕容雅風脫口而出。

  這樣的話，姐姐每天都會陪著他了。

  夜清歡心頭一震，半晌說不出話。

  為了讓她陪他，他竟寧可永遠失明？

  好危險的依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