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清歡求證於夜蘭陵的時候，皇甫雲華也已經臉色蒼白地看完了戰王當年給他的信。

  他握著信的雙手都在劇烈顫抖，仿佛那一張輕飄飄的紙，也成為他莫大的負荷一般。

  忽然，他將信狠狠地撕碎了！

  他周身湧出憤怒的玄氣，頃刻間便將撕碎在桌上的碎片給燃燒成了灰燼。

  ‘啪’！

  ‘啪’！

  皇甫雲華反手給了自己狠狠兩巴掌，一雙絕美鳳眸布滿血絲，充斥著濃濃憎惡。

  戰王該死！

  但，他皇甫雲華更該死！

  當年，他怎麽就不看這封信？

  當年，他怎麽就不能明察秋毫，發現她心裡面其實是有他的？

  當年，他怎麽就不能理解她的痛苦？怎麽就那麽放她回了東楚！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能再挽回了，這一生一世，不是她負了他皇甫雲華，是他皇甫雲華負了她啊！

  還有那該死的戰王，也負了她！

  可是，她那麽善良，直到臨死，也沒有將戰王禽-獸不如的行徑公諸於世，她把所有的罪名都擔在了她自己身上。

  不，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她善良，還因為她的兩個孩子——清歡和雅風。

  她不願意上一代的醜惡，讓下一代來承受痛苦。

  所以她在雅風很小的時候便給雅風灌輸有一個‘姐姐’的知識，她希望她含辛茹苦生下的兩個孩子是幸福的，是親密無間的。

  如果她不這麽做，如果她把真相公諸於世……清歡和雅風還怎麽做姐弟？

  雅風……雅風是她被戰王酒醉後***所懷的骨肉啊！

  “素兒……素兒……”皇甫雲華悔恨交加，連連給了自己狠狠的幾個巴掌，不顧嘴角流血臉龐紅腫，死死地抓住書桌邊沿，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是他的錯，是他皇甫雲華的錯啊！

  他沒能發現她的苦，他竟讓她那般淒苦地就死去了……她甚至連臨死之前，都已經神志不清。

  她遭了多少罪……她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啊——”皇甫雲華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痛苦了，仰頭痛苦地咆哮了一聲，忽地就從房間裡一躍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九王府之外。

  暗衛們面面相覷，雖然他們追不上雲王，但卻必須向上面匯報啊！

  於是，九皇叔得到了消息，而隨後回到九王府的夜清歡，也得到了消息。

  “你爹會去哪兒？”慕容九自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知道事情一定不小，不然皇甫雲華不會失常，而夜清歡的臉色也不會這麽難看。

  夜清歡閉了閉眼，她想，她知道她爹會去哪兒。

  “月神族。”她輕聲說道，然後按住了慕容九的手背：“九叔，你留在王府照看瑾玉和闌煙，我不放心他們，我去找我爹。”

  月神族？

  慕容九思索了片刻，這才記起似乎他們告訴給他的故事中，夜清歡的娘也就是他的王嫂戰王妃，最後是死在月神族，也埋在月神族的。

  他頓時明白了。

  若是以往的慕容九，自然不會放夜清歡一人前往，但現在麽……

  “你去吧，闌煙和瑾玉有我保護著，放心便是。”慕容九淡淡頷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