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神色皆黯然，一個痛苦，一個難受，做女兒的不知如何開解，才能令當爹的想開一些。

  慕容九不喜歡自家小女人眼眶紅紅的模樣，拉過夜清歡摟在懷裡，揉了揉她腦袋後，對皇甫雲華說道：“那白衣女子有句話說得沒錯，嶽父的確有些庸人自擾。”

  “九叔……”夜清歡聽見他語氣有些微微凌厲，不禁擔憂地抬眸，卻被他大掌重新按了下去，隻好窩在他懷裡聽他跟她爹說話。

  她想，他應該會有分寸的。

  皇甫雲華倒沒生氣，淡淡道：“我本就是一介俗人，不是聖人。”

  慕容九沒有理會皇甫雲華這句話，隻問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能人異士很多，何況蒼瀾大陸聽來更是神秘，試問若有機會令聖域仙子體內屬於歡歡娘的靈魂記起前世一切，嶽父大人可願意她恢復記憶？”

  夜清歡在慕容九懷裡，輕輕一震！

  而皇甫雲華，臉色更是一震！

  若能令聖域仙子體內靈魂想起前一世的一切？

  那……她豈非就是素兒了？

  她會愛他，會疼愛歡歡和雅風兩個孩子，會……

  不行！

  皇甫雲華忽然心臟一縮，臉色瞬間一變，立刻說道：“我不願意！”

  咦？夜清歡偷偷探出半個腦袋，心道她爹怎麽不願意呢？現在他不就是糾結聖域仙子和戰王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嗎？

  有機會讓聖域仙子變回戰王妃，他竟然不願意了？

  只聽慕容九淡淡說道：“嶽父大人不願意聖域仙子變回以前的歡歡娘，無非是因為那些遺憾吧？嶽父大人不想她再回到以前的痛苦之中。”

  皇甫雲華臉色微微一變，抿著唇沒有說話。

  這個臭小子……

  夜清歡此刻便明白了，原來如此啊……如果聖域仙子記起前一世的一切，或許會認親，會變回以前戰王妃的個性，但是，同時聖域仙子也會重新記起那些痛苦。

  尤其是……被戰王***的事。

  所以，就算聖域仙子恢復了記憶，也不會跟她爹在一起的，因為那段往事會沉澱在聖域仙子的心中，成為一個傷口，永遠不可能愈合。

  便也永遠不可能……帶著這個傷口，和自己所愛的男人重新在一起。

  “歡歡娘在生的時候，嶽父大人沒能明察秋毫，體會到她的痛苦；如今歡歡娘再世為人，嶽父大人也只顧自己的痛苦，沒有想辦法讓她過得幸福一些，我該說嶽父大人念舊呢……還是自私呢？”慕容九微微一笑，直戳皇甫雲華的痛處。

  皇甫雲華瞳孔狠狠一縮！

  他被慕容九一句‘自私’，給震得心頭髮疼……

  “九叔，你別這樣說爹……”夜清歡有些心疼她爹，執拗地從慕容九懷裡掙脫出來，眸色認真但不滿地看著慕容九。

  慕容九沒有解釋什麽，隻淡淡朝她勾了勾唇，然後看向皇甫雲華。

  皇甫雲華也正看著慕容九，呼吸微微有幾分絮亂，顯示著他情緒正經歷極大的起伏。

  半晌，皇甫雲華才說了一句：“若是你，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