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笛則心疼的跟小家夥在說話，內容無非就是在安慰她。來之前裴景修就告訴她，顧長明的病不能告訴團團。馮笛也知道大家的良苦用心，肯定也不會說。

  小娃娃多招人疼啊，要是讓她知道了，一定很傷心難過。

  可是，治療卻並不順利。顧長明對化療的話反應太過強烈。一天到晚吐個不停，打止吐針都沒有用，每天吃多少吐多少，而且還伴隨著頭暈。

  人一旦吃不下東西，抵抗力各方面就瞬間削弱下來。他的精神也變得不好。

  每天吐得天昏地暗，吃也吃不下，然後一道晚上就咳個不停，有時候甚至還咳血。

  這樣的狀態，讓顧北辰和喬欣然更加擔心。

  顧長明開始不吃東西，因為知道吃了肯定會吐，而且吐起來還難受，身子都在發抖，饒是顧長明那麽厲害，也有些扛不住。

  宋院長說，不吃東西是個嚴重的問題，身體無法攝取營養跟癌細胞作鬥爭。會很快垮下去，而化療會吐，這是正常的反應，過程很辛苦，他比誰都清楚。

  顧北辰沉著臉，床頭擺著福伯帶過來的湯，粥，還有飯。可根本紋絲不動。

  不管他們怎麽勸說，顧長明就仿佛聽不見一般，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喬欣然看著都覺得很無力。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生病，尤其是這樣的絕症，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狀態了，消極面對，讓病魔摧毀了意志。這樣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

  這天，顧北辰把所有人趕出去，病房裡只剩下父子倆個人。

  顧長明這幾天總是吐，一點吃不下，整個人暴瘦下去，兩頰明顯的凹陷下去，蒼白的臉色，濃重的黑眼圈。看著仿佛是病入膏肓的人。

  此時，他靠著床頭，眼神空洞，神情有些呆滯，似在發呆，這是這幾天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狀態。

  “你現在想怎麽樣？”顧北辰站在床邊，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眸子裡帶著蝕骨的冷意。

  顧長明卻許久沒有反應，他這種狀態激怒了顧北辰，他再次揪住顧長明胸口的衣服。“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重。

  “北辰，要不你把我帶回去吧？聽天由命了，又何苦讓我受這樣的罪？”顧長明終於說話，聲音卻有些飄渺。

  “你憑什麽這麽自私？！”顧北辰眉梢都是怒意。

  顧長明望著他，眼裡充斥著痛苦。

  “這麽多年對我不聞不問，現在回來了，這才多久，就想撒手離開？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顧北辰難得一次性說了那麽多話。

  顧長明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或許是被戳中了心事。

  “你這樣就覺得痛苦？有想過我小時候受的苦，比你這樣要痛苦百倍！”顧北辰忍不住吼起來，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小時候的事情，可是現在，他主動提及，仿佛揭開讓人看。

  顧長明臉上迅速染上一抹愧疚。懊悔，挫敗，內疚在心裡交織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