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蠻蠻果然老老實實走到了屋子裡，然後一直站著等人打水來給她洗手。她伸長脖子瞪了半天眼竟然沒等到半個人，不由得愣愣的。

  然後楊雲戈就笑得打跌！

  鄭蠻蠻一下醒了，知道被人作弄了，惱羞成怒，一手的油就往楊雲戈衣服上抓。

  楊雲戈抓住她的手，叫了一聲，下人就送了熱水和帕子來。他低頭認真地幫鄭蠻蠻把手擦乾淨了。

  鄭蠻蠻整整地看著他不說話。

  楊雲戈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

  “沒，就是發現其實你也挺好看的。”

  “……”楊雲戈黑了臉，道，“男人家，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鄭蠻蠻笑嘻嘻地道：“我好色嘛。”

  “……”

  說完她就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楊雲戈自己刮了胡子，也鑽進了被窩。

  這一覺睡得鄭蠻蠻渾身乏力。看來女人還是不能熬夜，不然怎麽補都不不回來。睡醒的時候翻了個身打到個人，她揉著眼睛爬了起來，發現楊雲戈正靜靜地看著她。

  他早就醒了。

  鄭蠻蠻俯下身，笑道：“楊雲戈。”

  “嗯。”

  到了這個階段，鄭蠻蠻覺得他完全可以給他們的關系一個重新定位。橫豎他父母家人跟前兒都是走過場了。而他的家族……也不是她想的這麽難以接受。

  至於他自己……

  見過趙王妃以後，她也不那麽舍得生他的氣了。

  或許是因為年少有為，成就太過矚目，而他又太過孤僻的緣故，身邊有大半的人，都是畏他，怕他的。又或者是他的生身父母，也很容易生他的氣。

  總覺得他，好像自己有了幾分本事，就挺了不起似的。

  雖然他根本沒有這麽想過。

  她看了他半晌，期待著他會不會說點什麽。

  就算不能確定，說兩句好聽的也行。

  像在暖池邊上說的那兩句。當時他是逗她的，如果他可以認認真真地說一句該多好。

  楊雲戈盯了她半天，發現她的目光晶晶亮地看著她，半晌，他憋出一句：“怎麽，想爺抱你？”

  鄭蠻蠻也沒罵他，只是殷殷地道：“說句好聽的。”

  “什麽好聽的？”說著，不老實的大手就爬上了她的腰身。

  鄭蠻蠻抓住他的手，堅持道：“先說句好聽的嘛。”

  楊雲戈笑了一聲，翻了個身把她壓在底下，就親了上去。

  鄭蠻蠻有點不樂意，掙扎了兩下。但是身體畢竟是熟悉的，她的掙扎也不怎麽堅決。很快就被他擰住雙手，衣服也解了下來。

  她還在嘟嘟囔囔的，道：“我就從來沒圖過你什麽，就圖你說兩句好聽的你都不肯……”

  “剛剛跟我要吃的不是你？”

  鄭蠻蠻頓時氣瘋了：“一隻雞你就把我打發了？！”

  楊雲戈笑了一聲，抓著她的手，無意識的動作好像是按在了他心口上，道：“那你還想怎麽著？坐地起價？”

  鄭蠻蠻一腳把他踹開了。

  她憤憤地披著衣服下了床，結果腳剛踩到地上就被他給抱了回去。

  “又生氣了？”楊雲戈低聲道。

  當然生氣。好不容易燃起來滿腔熱情，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就算了，還被潑了一頭冷水。

  什麽叫坐地起價？

  楊雲戈慢慢摩挲著她的胳膊，半晌才道：“讓你跟我回去，你又不願意。現在你要我說或好聽的，你倒是教教我，這個分寸我怎麽把握？”

  情到深處，他偶爾也會冒出一兩句話來。可是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完全不是高興的樣子。

  過了不行，不說不行。那他就只能當玩笑說。

  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生氣的，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松了一口氣。老實說，他也覺得挺逗的。

  鄭蠻蠻偏頭想了想，道：“那你別說別的，你就誇誇我。”

  “誇你什麽？”楊雲戈漫不經心地道，有些心猿意馬。

  “我剛不是誇你了麽？”鄭蠻蠻急了。

  ……誇她真好看？

  楊雲戈把她的臉掰過來，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一本正經地道：“我發現你也挺好看的。”

  “……”

  完了又把她卷進了被子裡，吻了上去。

  這次他沒有給她廢話的機會，唇舌一碰就像著了火似的。他有些著急，怕她又出什麽么蛾子，吻落下來的便有些雜亂無章。

  鄭蠻蠻頓如窒息了那般，雙手無意識地攀著他的肩膀，感覺帳子裡迅速熱了起來。

  他掀開他的衣領，在她身上一個一個烙下自己的痕跡。

  “你好香……”他突然道，然後低頭含住一團胸前的嫩肉。

  鄭蠻蠻哆嗦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他今天早上說的，說她一嘴蔥油餅味……有點想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裡又滋生了些別的滋味。

  他有些急躁地扯下最後一道屏障，手指探進去，想讓她盡快做好準備。

  畢竟久別重逢，午前那一場就跟打了擦邊球似的，已經被叫醒的身體頓時滋生出無限的渴望。

  身體被充滿的那一瞬間，鄭蠻蠻輕輕地叫了一聲。

  聽到自己的聲音，她又羞紅了臉。

  楊雲戈的喘息很重，他的聲音也有些發顫，卻還要調侃她，道：“是疼還是別的？”

  鄭蠻蠻瞪了他一眼。

  然後節奏就亂了。楊雲戈很久沒有盡興了，一入屏障哪裡還想得起來別的什麽，立刻就把她揉在懷裡，強悍進攻。

  鄭蠻蠻有些驚訝，更有些吃不消，叫了幾聲讓他慢點，輕點，他都充耳不聞，顯然是不當成一回事。最後她氣得打了他好幾下，隻好隨他去了。

  “楊雲戈，楊雲戈……”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感覺他還在亢奮，不由得飆淚無門。

  “不要了好不好……”

  “最後一次。”他低聲道。

  說著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身上。因為這個姿勢，鄭蠻蠻一下就哆嗦起來，掙扎著想起來，卻被他按住又按了回去。

  頓時她驚呼一聲又癱在他身上，只能任他作為了。

  他一邊動作，拂開她面上汗濕的碎發，目中深沉不見底。

  那雙眼睛裡，在一點點不明顯的光線下，仿佛波光瀲灩，仿佛深藏著深不見底的驚濤駭浪。

  近乎麻痹的地方突然竄起強烈的快慰，鄭蠻蠻咽嗚了一聲，縮到他懷裡，感覺腰眼已經酥麻得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事後，他半靠在床頭，讓鄭蠻蠻就著這個姿勢趴在他懷裡喘氣。

  她膩得像隻貓，渾身每一寸骨頭都軟了。隻覺得他胸膛的寬度正好，趴著真舒服。

  他撫摸她滑膩的背脊，低聲道：“累壞了？”

  “有點兒。”她道。

  “你都睡了一次了。”說起來，楊雲戈頗不滿。

  都讓她睡了這麽久了，做著做著竟然又睡著了！

  鄭蠻蠻低笑，突然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什麽？”

  “沒啊，突然想起來了。”

  “全詩是什麽樣的，背給我聽聽。”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鄭蠻蠻在心裡給自己喝彩，乾得好，多少年了，竟然還能背得下來！

  “哪兒聽來的？”楊雲戈道。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作的？”鄭蠻蠻不要臉地道。

  楊雲戈哈哈大笑，道：“就你？”

  當初他教她寫字，她主動要求寫的第一個詞，竟然就是“吃喝拉撒”！

  就這點出息，這點造詣，指望她能寫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來？！

  鄭蠻蠻被鄙視了，有些不服氣，後又嘀咕道：“沒人教我。我要是你，肯定學的比你好。”

  楊雲戈道：“我也不會。”

  “……”

  鄭蠻蠻得意了。瞧瞧，咱們可是同一個陣營的。

  楊雲戈看著她得意的小臉，突然又想起來她剛才那句。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他笑了起來，抱著她翻了個身，道：“佳期如夢，還是不要辜負良宵的好。”

  鄭蠻蠻頓時就瘋了！

  後來大半夜餓著肚子沒飯吃還反覆進行“最後一次”，鄭蠻蠻想著乾脆昏過去好了隨便他了，又反覆被他用手段叫醒。

  楊雲戈非常亢奮，拉著她瘋了一次又一次。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衝動過了。就是今天白天剛剛抱著她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自己會瘋成這樣！

  後來鄭蠻蠻哆哆嗦嗦地表示她得去一趟茅房。

  楊雲戈才高抬貴手放她去，順便在她下床的時候在那越來越翹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

  鄭蠻蠻正敏感，被他摸得腿軟，回頭怒瞪了他一眼。

  楊雲戈道：“快去！”

  然後鄭蠻蠻就溜走了。

  大半夜的，被已經化身餓獸的楊雲戈嚇得要瘋的鄭蠻蠻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她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如果再回他床上去，她這輩子是別想回家了！

  而楊雲戈的部下對這種情況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個個目不斜視，由著她跑了。

  只在她跑出去的時候立刻就有自覺影衛跟了上去，一路跟著她到了家。

  好吧……他們以為她又和楊雲戈鬧脾氣，然後大半夜地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