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０３

  第二天天剛亮，蘇可方就聽到單竹音在營帳外詢問蘇木她起身沒有。

  蘇可方忍著全身酸痛睜開眼，才想起自己夫妻二人還在空間裡，正準備起身，腰間卻環上一長臂，將她圈進懷裡。

  “天色還早，再睡會。”他慵懶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被他壓進懷裡動彈不得。

  “別鬧，單姐姐來了。”她輕推著他的胸膛。

  他沒有出聲，只是手臂緊了緊，擺明已經不願放人，好在單竹音識趣，聽到蘇木說蘇可方還沒起身就離開了。

  見他這副耍賴的樣子，蘇可方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掐了掐他的手臂：“有你這樣偷懶的大元帥的嗎？你就不怕敵軍偷襲，居然還睡懶覺？”

  他仍閉著眼，可是大手卻在她身上遊移起來：“夫人在嫌棄為夫懶？嗯？”

  他尾音輕揚，帶著絲絲危險的氣息，感覺他的大手停在了自己雙腿間，她呼吸一滯，忙將他手按住。

  “別鬧了！”她紅著臉瞪他。

  他微微睜開眼，剛好被她這一眼撩得心尖蕩漾，不過想到昨夜她泛淚哀求，也不忍再折騰她，又摟著她睡了一會才起身。

  “霞城城門緊閉，大軍休整兩日再開始攻打霞城。”他邊穿衣邊跟她說著大軍的動向，也間接解釋著他為什麽能睡懶覺。

  穿好衣服，又摟著她耳鬢廝磨一番，夫妻二人才回了營帳。

  單竹音看到蘇可方過來，神情有些扭捏。

  蘇可方掃了一眼自家那春風滿面的師父，這才對單竹音道：“單姐姐，蘇木說你剛才找我了，有事嗎？”

  單竹音看了魯誠之一眼，魯誠之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說道：“小不點，我準備跟你師娘成親了。”

  蘇可方微微驚訝，轉而正色道：“師父，您是認真的嗎？婚姻可不是兒戲，您可要考慮清楚！”

  若之前自家師父說要娶單姐姐，她不用說也是舉雙手讚成，可是經過這麽多事後，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家師父是真心想成這個親。

  “你什麽意思？”魯誠之聽到這話氣得臉色發青：“誰當婚姻是兒戲了？這是一個徒弟該對師父說的話嗎？”

  蘇可方對自家師父的怒氣早就司空見慣了，她無視他的惱怒，對單竹音問道：“單姐姐，你可想清楚了，你真要嫁給我師父嗎？”

  蘇可方很擔心自家師父是因為受了洪烈與單竹音差點成親的刺激才會想到跟她成親，而不是真心想娶她。

  單竹音知道蘇可方是替自己擔心，心頭一暖，拉著她的手，輕聲道：“方兒，我相信誠之這次是認真的。”

  見蘇可方眼底滿含擔憂，單竹音又故作輕松的笑道：“方兒，這世上沒什麽能打倒我的，就算再次趴下，我也還有站起來的，你不用擔心我。”

  蘇可方聽出單竹音的弦外之音，魯誠之自然也聽出來了，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魯誠之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他別開臉，不敢直視她那雙明亮堅定的眼神。

  蘇可方回握單竹音的手，柔聲道：“單姐姐，我希望你幸福！”

  單竹音抿唇笑了笑，眼底帶著隱隱的淚光，卻沒有開口，顯然心底對魯誠之也不是那麽有信心。

  魯誠之輕輕一瞥，就感覺心頭難受得快要窒息。

  蘇可方看了自家師父一眼，說道：“這裡是軍營，不方便給你們辦喜事，等回去我就安排。”

  說完，蘇可方就走出了單竹音的營帳。

  單竹音看著輕輕晃動的營帳簾子，眼底泛起了些許的迷茫。

  方兒祝她幸福，可什麽是幸福呢？

  這麽些年，她一直追逐著魯誠之的腳步，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告訴她，魯誠之是她的男人，是她終身依靠，是她的歸宿，而她也是一直這麽認為，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即使她心寒離開，卻始終不能將他放下，任由他在自己心底生根發芽。

  現在他說要娶她，說要與她共度一生，可他真的喜歡她嗎？

  以前她不懂，天真的以為成了親那就是永恆，可是想到方兒夫妻之間的纏綿繾綣，那種一眼萬年的深情，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倏地，她眼前一晃，整個人跌進了一個懷抱裡。

  “賊婆子，我會對你好的！”魯誠之緊緊的抱著她，就好像她隨時會飛走一樣。

  她臉上的恍惚和困惑讓他產生一股莫名的恐慌，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單竹音震驚的抬起頭，對上他眼底的焦慮，上一刻飄忽不定的心慢慢沉澱下來。

  她微微一笑：“好，那我也再努力一次。”

  魯誠之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每見她，她都是笑顏如花，努力的哄他開心，但他卻避她不及；如今她每每開口總能讓他心如針扎，可他卻甘之如飴。

  在大軍攻打霞城的前一天，林昭宏來了軍營並帶來了皇帝的口諭，要蘇可方立即回京。

  蘇可方這才驚覺自己離京已經幾個月了，當初她答應皇帝救了自家師父就回京的，沒想到又聽到安晉大軍陷入敵軍重圍的消息。

  “嫂子，其實皇上早知道你來了前線，不過沒人提起，皇上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只是現在有禦史彈劾你作為元帥家眷卻離開京城，這是犯了大忌的，甚至還有人借機生事，說師兄企圖造反，現在朝堂之上每天都有官員為了你們的事而辯論，吵得跟菜市場一樣，皇上也是煩了。”

  聽罷林昭宏的話，蘇可方冷笑起來：“那些人居然為了我而在朝堂上吵，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用說，蘇可方也猜到這裡面有哪些人的手筆？

  “我們明天要攻城，師弟來了最好，讓他護送你，我也放心些。”項子潤心裡雖然不舍，可也她是不能留下來的。

  蘇可方掃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想著這幾天把藥備齊就回去的。”

  皇后與歐陽智那些人對護國公府虎視眈眈，家裡有老有小，她也不是真的放心，更何況，府裡還有個不定時炸彈孫秀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