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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宮中的形勢您又不是不清楚，皇后步步緊逼，難道您要我為了佟家把自己和哲兒了賠進去嗎？”佟新惠突然間變得有些歇斯底裡：“娘，您怎麽就不想想，萬一我和哲兒真的輸了，到時候佟家只會更慘！”

  這些年，除了入朝為官，只要她父母弟弟開口，她哪一樣沒有滿足他們？他們只知道一味的索取，卻從未真正站在她的立場替她著想過。

  這些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拒絕佟家的要求，沒想到就遭到母親的埋怨，佟貴妃多少有些心寒。

  聽到女兒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杜氏哭聲頓了下，繼而哭得更凶了：“惠娘，都是娘的錯，當初你舅要把你送進宮時我就該攔著，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豁出這條命去攔你舅，我也後悔不該為因為二皇子受了委屈就把整個佟家給賠進去，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停車！”佟貴妃驀地厲喝，打斷了母親的哭訴，憤怒掀簾下了馬車。

  杜氏這些年被人捧慣了，就因為她生了個好女兒，所以連佟老爺在她面前也都低聲下氣，就怕她在女兒面前抱怨什麽而惹怒女兒，所以這麽多年來杜氏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就沒顧慮過其他人的感受，包括自己女兒，女兒這突然發脾氣，杜氏都有些懵了，直到女兒上了自己的馬車，她才回過神來，等她要追上去時發現女兒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佟老爺和佟二爺沒臉出門見人，而佟二夫人則被送到庵堂去了，至於佟老爺那個私生子也不知去向，佟家人都以為佟家如今這情況已經夠慘了，可是這對項辰弘來說還不夠。

  沒幾天，佟貴妃的二弟經過一戶破落院子時，被倒下的院牆壓住，差點給壓死，後來雖然救活，可也癱了。

  直到這時，杜氏才真正感到害怕，不由想起女兒的話來。

  杜氏朝宮裡遞了牌子想見女兒，可是佟貴妃還在氣頭上，不肯見人，杜氏在兒子的床前哭了一會，心裡雖然恨死了項家人，卻不得不給項家遞了牌子。

  蘇可方和項子潤不在，是姚氏接了杜氏的帖子。

  一見到姚氏，杜氏就給她跪了下去，痛哭流涕道：“老夫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佟老夫人，您這是……”姚氏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忙對倚翠道：“快，快扶佟老夫人起來。”

  杜氏坐到了椅子上，仍哭個不停。

  姚氏輕輕的轉動著手中的菩提木羅漢雕刻佛珠，靜靜的看著杜氏，沒有開口，直到杜氏自個兒哭得不好意思了，才趕緊拿帕子拭著眼淚。

  “項老夫人……”杜氏抬頭看向杜氏，一開口眼淚又來了，可見是有多難過？

  其實杜氏不止難過，她還覺得羞辱，畢竟這些年她趾高氣揚慣了，要她一下子拉下臉來求人，心裡肯定不痛快，更何況她要求的還是害了她兒子的仇人。

  “佟老夫人是不是遇到難事了？”姚氏滿臉疑惑的問道。

  姚氏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倒讓杜氏噎了下。

  不過杜氏也不傻，很快又抹起眼淚來：“項老夫人，我今天是來給您和元帥夫人道歉的。”

  見姚氏滿眼困惑，杜氏不確定她是不是裝的，微微一頓，抹著眼淚道：“項老夫人，我前兩天才聽說上次給項小姐保媒的那個程家少爺原來身有隱疾，，原來我上次給項小姐保媒的那個程家少爺是有隱疾的，我這兩天寢食難安，不來跟項老夫人和元帥夫人道這個歉，我沒法心安，還請項老夫人和元帥夫人還有項小姐原諒我的大意！”

  杜氏說著佯裝要給姚氏跪下，姚氏顯然是驚得忘了反應，杜氏膝蓋已經半跪下去，姚氏在發怔，她只有硬著頭皮跪了下去。

  片刻後，姚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臉後怕的說道：“佟老夫人，你……你說程家少爺有隱疾？”

  “可不是，”杜氏跪在姚氏跟前，用帕子假裝壓了壓眼角：“這都是我的錯，幸好項小姐親自拒了這門親事，不然我可真會愧對你們了。”

  姚氏閉上眼，轉動著手中的佛珠，萬分慶幸的念了幾聲“阿尼陀佛”，好半晌才睜開眼，“發覺”杜氏跪在自己跟前。

  “佟老夫人，你跪在地上做什麽，快點起來。”姚氏看了倚翠一眼，倚翠趕緊上前把杜氏扶了起來。

  “佟老夫人，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麽？”姚氏很大度的說道，隨即，話峰又猛的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幸虧我家羽兒在第一時間拒了這門親，不然孩子這輩子也就毀了。”

  杜氏臉上訕訕的：“項老夫人說的是，一嫁從父，二嫁從己，項小姐是個有主意的，以後一定會尋著一門好親事的。”

  “那就承佟老夫人吉言了。”

  杜氏在國公府賠在半天的笑臉才離開，一回到佟府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因為今天受的屈辱而對女兒的埋怨更深了，而這，正是項子潤幾人所願意看到的。

  晚上回屋後，蘇可方對自家男人道：“子潤，就到此為止吧。”

  失去了佟新惠庇護的佟家根本不堪一擊，這讓人覺得太沒成就感了，而且今天杜氏也上門給婆婆下跪了，這煩人的事就翻篇吧。

  “嗯，以後就由他們自己去鬧吧。”項子潤吹滅油燈，擁著自己媳婦朝大床走去。

  佟新惠不是手段了得嗎？他倒要看看，她會不會用她那些手段去對付她兒子和娘家人。

  蘇可方感覺自己剛睡著就被身邊的人弄醒，眼睛都沒睜開就踹了他一腳，抱著被子往裡邊滾去，繼續睡。

  項子潤被她這副慵懶的模樣逗得輕笑出聲，身子貼著她，漫不經心道：“這裡有封從杜瓦國來的信……”

  項子潤話沒說完，蘇可方就猛的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男人手中的信手，伸手就要去拿。

  項子潤手一揚，順勢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起來吃了早飯再看。”

  說著，另一隻大手在她腰上捏了捏，皺眉道：“這陣子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