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兒朝著狼嚎傳來的方向飛奔。
足尖落地輕點,借著一個彈跳,再度落下時,人便已經落到了十長開外。
如此反覆,速度快得好似一陣風,在山林間飛舞。
前一刻還出現在左側,可兩個縱落之後,便已然從視線裡消失,再不見其蹤影。
蘇盼兒硬生生憋著一口氣,狼嚎讓她連喘息之機都無,就怕自己遲疑了片刻,就已然被群狼吞噬一空。
很快,她便來到傳來狼嚎之處。借著夜色的掩映,她也看清了前方那足足有二十余頭大狼團團圍住的山洞處。
山洞裡,呂木義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他不是尋常公子哥那般無用,可要對付眼前這些虎視眈眈的群狼,卻根本不夠看。
狼群從山洞口處飛撲進來,嚇得蕭大娘和蕭敏驚聲大叫!呂木義手中的棍棒飛舞,一棒正中那頭大狼的腦門子!打得那頭大狼頭暈眼花,慘叫一聲縮了回去。
可還不等他收回木棍,隨後到來的大狼再度飛撲上來。呂木義故技重施,連續敲擊了兩頭大狼。可後面一頭大狼卻借著前面兩頭大狼的掩護,一口咬在木棍上,鋒利的狼牙深深陷入其中,任憑呂木義如何試圖甩脫,就是不放口。
可偏巧就在此時,隨後擠進來的兩頭大狼卻已然悄無聲息地朝著呂木義飛撲過來。
眼看狼頭已經近在咫尺,那白森森的狼牙已經到了跟前。近得他還聞見了狼嘴裡傳來的腥臊氣,惡臭撲鼻!
呂木義本能一閉眼,一忍心看到狼嘴合上的一幕……
狼嚎聲四起!
蘇盼兒很快到得近前,也看清了那頭密密麻麻想要衝進山洞的大狼。
“小心!快退下……”
蘇盼兒一聲大喊,一個彈射,整個人徑直躍進狼群裡,手中的長鞭灌注了內勁,飛舞般飛出!
鞭影重重疊疊……
將山洞口的群狼悉數籠罩其間!
啪!啪啪……
長鞭落下,群狼頓時亂了章法,開始回頭自救。
蘇盼兒哪裡會給它們機會?
天生神力的她唯恐來遲一步,連吃奶的力道都使了出來,內勁灌注手中長鞭,揮舞下去,那鞭比那刀刃還利,數頭大狼直接被攔腰折斷,倒地哀嚎,慘叫聲不斷。
說來話長,實則不過就是眨眼功夫!
就在呂木義閉上眼睛的當口,突然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陣哀嚎聲響起。
甚至,蕭大娘和蕭敏的驚恐的哭叫聲還未停止,他隻覺得眼前的空氣突然為之一清。還不等他明白過來,卻本能睜開了眼。
堵在洞口處那一雙雙幽藍的倒三角眼悉數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卻是那一股清風從山洞口吹拂進來,帶進來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明月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山洞外的草地上,那裡,還有幾頭困獸在掙扎。
狼嚎般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別叫了!”
呂木義厲聲呵斥著。
蕭大娘和蕭敏立刻停了下來,臉上依然保持著驚恐而慌亂的神態。
呂木義卻並未再說,試圖抽出手中的木棍,不料那頭大狼卻依然死死咬著木棍另一頭,努力了幾次,也未能將木棍抽出。
他乾脆丟棄了那根木棍,踩著洞口那幾頭依然還在抽搐的狼屍出了山洞。
山洞外,以洞口為中心,周圍呈扇形散落了一地狼屍!
這些凶殘的群狼,此刻東倒西歪死了一大片!
有的狼屍身首異處,有的直接沒有半邊臉,有的就好似誰這般躺著,沒有了動靜!
即便有那麽三五隻狼還沒有斷氣,不過,從對方那斷成兩截的身軀來看,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兒。
左右看了看,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呂木義揉了幾回眼,感覺自己在夢中般。
前後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要葬身狼嘴的他們不但得救了,還死了一地的大狼!周圍靜悄悄地,一片死寂,連鳥叫聲都沒有半點。
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完全鬧不明白為什麽。
可下一刻,一陣旋風拂過,到得旋風停下,蘇盼兒便站在了他幾步遠的地方。
她偏著頭將他打量片刻,這才慢慢踱步過來。
“沒有事吧?”
眼前的蘇盼兒一手擰著金烏鞭,一手擰著三頭大狼!其中一頭大狼頭頂上有一豎花白的白毛,滴滴鮮血不住從狼嘴裡低落。
“我……”
呂木義的聲音有些哽咽,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才笑開了:“我沒事兒,大家都沒事兒!”
“沒事就好!”
蘇盼兒也松了口氣,隨手將手中的大狼丟棄在地上,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好險!再晚來一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之前眼見事不可為,這頭狼居然帶著兩頭大狼妄想偷偷溜走。
這些大狼最是記仇,而且報復心又強,可是不定時炸彈,她乾脆將它們連鍋端,免得後面還要防備它們。
可惜,由於幾頭狼是朝不同地方向逃走得,還是給它們逃走了幾頭。
“可不是這個理兒。”
呂木義開懷的笑著:“對了,蕭大娘二人都在山洞裡面,她們都好好的,沒有受傷。”
“夫人!夫人……”
蕭敏抱著孩子從山洞裡鑽出來,身旁還站著攙扶著她的蕭大娘,二人喜極而泣,跪倒在蘇盼兒面前。
“夫人,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夫人呀……嗚嗚……”
兩人一左一右抱著蘇盼兒的腿,放聲大哭。
蘇盼兒趕忙寬慰著二人:“別哭,都趕緊別哭了!狼群已經沒有都死了,別哭……”
說著,她的眼眶也紅了。
不斷輕拍著她們的背,好在大家都沒有事!
呂木義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之前憋在胸口的那口氣慢慢落了下去,伴隨而來的,卻是一陣脫力。
他哪裡還顧得形象,當即便癱坐在地!
他撐著草地的雙手還在發抖,嘴裡依然反覆呢喃著:“我,我以為,這次我們都死定了!”
可不是這麽以為嗎?
那可是狼群啊!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能從狼嘴裡脫逃!
這種死裡逃生的余慶,讓他只能反反覆複的說著這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