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沉默。
他能替盼兒遮風擋雨,能遇到危險衝到前面替她擋槍,卻在這樣的事情上無能為力!
“走吧!葉大哥,咱們下去看看,戰鬥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蘇盼兒突然招呼著葉寒,一路潛伏朝山腳而去。
山腳下,鮮血是如此突兀,染紅了整條道路。
等蘇盼兒一行人走近時,戰鬥已然結束,那些精衛正在打掃戰場。遍地死屍都被集中在一起。此刻正從這些屍體上查找線索。見蘇盼兒一行走來,急忙上前稟報。
“回稟娘娘,這些人都身著玄衣,身上除了一把兵器,再無半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是屬下等無能,還請娘娘責罰。”
“你們辛苦了。至於這些人的身份,都不用查了。走吧,啟程回宮!”
蘇盼兒一眼掃過,見自己乘坐的馬車周圍倒了厚厚一層死屍。很顯然,這些人就是衝著她來得。
她面不改色走到穿過一地橫七豎八的死屍,坐上車,倚在車廂上閉幕養神。
外面,葉寒正快速指揮著眾人行動。
時間不長,馬車緩緩向前移動。
即便沒有睜開眼,蘇盼兒也清晰感覺到葉寒就跟隨在馬車旁邊,隨著馬車移動而前行。
等回了宮,很顯然秦逸已經得到了蘇盼兒遇刺的消息,直接站在匝道旁等她。
“妾身參見聖上……”
蘇盼兒還在見禮,可秦逸就已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皇后你沒事吧?”
他迫不及待打量她全身上下,沒見到絲毫傷痕,這才松了口氣。
蘇盼兒搖搖頭,看向一旁的葉寒。
“聖上,妾身沒事兒。有葉王跟隨左右,不會有問題的。”
“辛苦愛卿了。”
秦逸打量著葉寒,葉寒一臉恭謹抱拳。
“此乃微臣應該做的事情,聖上無須掛懷。倒是那一路匪人的身份,聖上還得仔細地查一查。”
葉寒說得別有深意。
秦逸自然也一點就透,當即大發雷霆之怒!下令兵部立刻著手調查此事。抓到匪人,定斬不饒!
等到了垂拱殿,蘇盼兒放松下來,下去洗漱一番。秦逸屏退左右,單獨留下了葉寒。
“葉大哥,你覺得此事是誰人的手筆?”
“回稟聖上,此事,微臣不敢妄言。不過,屍首那麽多,對方再如何小心,也總有露形跡水落石出的時候,只是時間早晚罷了。聖上安心等待結果便是。”
“朕哪裡是要等待結果,朕這心裡,只是對這結果太失望罷了!”
秦逸感歎。
緊抿著雙唇。在蘇盼兒要去參加賢王的婚事時,他便猜到會有此一劫。這才暗中安排了人手。不料,當此事當真發生時,他的心裡還是重重失落了。
葉寒幾度欲言又止,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退了下去。
“你打算如何做?”
蘇盼兒望著外面正快樂玩耍的孩子,沉聲問道。
雖然沒有說明,秦逸依然明白她未說玩完的話的意思。
“有些事,可一可再不可三。看在他曾經多次救過你我的份上,朕已經給了他無數次機會!可這一次,他居然想動你!朕絕不能容忍!”
對付他的人他能忍。可要傷害盼兒,他絕不能忍!
“眼下他剛剛迎娶了西夏公主,一轉眼你就懲治他。落到旁人眼裡,怕是不會說是他的過錯,反而會認為你是對西夏有點別的想法,到時影響了邊關穩定就得不償失了。再等等吧,不急於一時!”
蘇盼兒考慮得多些。
早些年連年征戰,百姓有多苦,她這個親身經歷過的人自然明白。
把這事兒放一放,緩一緩,也沒有什麽損失。
秦逸臉色明顯不好看,低聲咒罵了兩句最終黑著臉什麽都好沒說。
雖然如此,他果真沒有動秦緋墨,倒是把花老國公夫人召進宮來,特意叮囑了一番。
具體談了什麽,外人無從得知。
倒是花老國公夫人出宮時,臉色非常難看,還帶走了那個孩子秦孔陽。直接去了賢王府和秦緋墨相見。
蘇盼兒原本就命人盯著賢王府,那邊人剛剛一到,消息便傳到了蘇盼兒的耳內。
蘇盼兒略一沉吟,便明白了秦逸的意思。
既然花老國公夫人對秦緋墨特別關心,自然也不忍看他出事。而秦緋墨對花老國公夫人很敬重。由她出面再好不過。
秦孔陽被花老國公夫人帶走,蘇盼兒還以為她會把孩子交給秦緋墨,出乎意料之外,她居然沒有留下孩子,反而帶著秦孔陽回了花府,對外宣稱秦孔陽是她在半路上撿到的孩子。改姓花,叫花謹之。
蘇盼兒略一思索也明白了花老國公夫人的想法。
不過卻並未阻止,任由那孩子入了花家的族譜。
解決了一個秦孔陽,蘇盼兒又把目光落到小妍妍身上
至從小妍妍被潑皮豬帶走,她便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潑皮豬行事可沒半點可信度,要是小妍妍有個萬一,可怎麽了得?
“潑皮豬雖然辦事都不靠譜,可它對小妍妍卻分外好。既然它說帶走小妍妍,就肯定會對她好。你就放心吧!”
秦逸誓言旦旦的說道。
讓蘇盼兒心頭的隱憂略微減少了幾分。
“知道是一回事,擔憂不擔憂又是另一回事兒。幾個孩子都是我的心頭肉,少一個都不行。更何況小妍妍離開我那麽久了,我能不擔心嗎?”
“好好好,你擔心。”
秦逸趕忙哄著她:“那頭賴皮豬害得你這般傷神,等下次見到它,看我不狠狠修理它一頓,讓它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這句話讓蘇盼兒噗嗤一下笑了!
“討厭!你居然學我說話,你可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還這般賴皮,你好意思嘛你?”
“好意思,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只要盼兒你高興別說只是修理它一頓,就是滅殺了它,朕也答應你。”
“阿嚏!阿嚏阿嚏嚏!……”
遠在千裡之外,一頭四腳朝天露出圓滾滾的白肚皮的豬噴嚏連連。
它總算換了個姿勢翻轉身,有些困惑的眨巴著小豬眼。
“豬爺爺的鼻子直癢癢,是哪個滾蛋在說豬爺爺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