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口不開的施針方法,早在幾年前,蘇盼兒就和薛老探討過了。
薛老曾經還用這針灸之術,催產過好幾位產婦。眼下再替蘇盼兒施針,倒是熟門熟路。即便如此,薛老還是有些許緊張。
能不能盡快把孩子生下來,就在此一舉了!
這邊蘇盼兒拿命在拚時,遠在千裡之外的秦逸正在北上的途中。
他的身邊聚集了一大批願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聲勢浩大地向盛京的方向疾行。
突然,秦逸心頭一陣莫名的心悸和難受,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
讓一旁的程老注意到了,急忙上前:“少主,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問題?”
秦逸看了他一眼,蹙眉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覺得胸口突然難受,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
“莫不是少主還在擔心,黃閣老那邊的事情還會有變?”
程老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態勢:“少主開給黃閣老的條件如此豐厚,以對方的為人,除非黃閣老誠心和我們撕破臉,否則,他必定會點頭同意。話說回來,即便他不同意,大不了咱們就將他與他旗下的勢力連根拔除便是!少主盡管放心。”
“不是,我是覺得……”
秦逸遲疑片刻:“心頭突然就揪心起盼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邊出了事。難不成她生產了?不,不會,還有一個多月孩子才會出生。或許……”是潑皮豬出事的消息傳回了落雁村?
他暗自猜測著,心下拿不定主意。
“這……應該不會吧?”程老也遲疑了。
“落雁村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秦逸還是有些放不下。
“沒有消息傳來。畢竟最近我們在急行軍,消息傳遞速度慢,等我們到了盛京,傳遞消息便容易了。”
程老趕忙寬慰著他:“少主莫要擔心。您派去保護夫人的人馬已經出發了。他們的本事加上薛老親自坐鎮在夫人身邊,應當萬無一失!”
這話讓秦逸懸著的心才放下了。
回頭又說著北上盛京沿途的勢力:“那幾大世家可有消息傳來?還有那徐守備那邊,情況又如何?”
“應該沒什麽問題。這些個大世家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見了我等,都是主動投誠以求保護好一家老小。更是送米送糧,熱情款待我等。他所求的,不過是些許蠅頭小利,就是貪圖將來您問鼎九五時,給他們一些便利。畢竟,當初在襄陽城下的龍威,可是讓這些世家都看準了,您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
當初那比襄陽城還大的蒼龍虛影一出現,秦逸早就成為了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
即便此刻他尚未登基,可在這些大小勢力的眼中,那皇位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話聽得秦逸面上帶出了喜色,想起製造出那麽大動靜的潑皮豬來,忍不住有些神傷。
隨即點點頭:“這些世家倒還好辦,只要他們的子孫不做違法亂紀之事,我也懶得懲治他們。”
說完,又轉身招來幾名親信將領討論了一番戰事,這才回了房間休息。
不料他一進房間,立刻就感覺到內室裡的異樣!
“誰?”
他手中的長劍“噌”一聲拔了出來,朝著前方一指:“出來!”
“哎呀!”
一聲獨屬於少女的驚呼聲傳來,秦逸衝進內室一看,只見一名少女跌倒在地,香肩半露,臉上還有尚未來得及收起的驚恐,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怯怯的喚了聲:“侯爺……”
秦逸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遞,直接在對方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你是誰?說!”他厲聲呵斥著。
那少女渾身抖若篩糠,那柔弱的小模樣兒,讓人瞧著便心生憐惜。
她輕咬著貝齒:“妾身,妾身是張家嫡女熏風……‘漫想熏風,柳絲千萬縷’裡的熏風……”
“本侯可沒有問你的名字,你為何出現在此?”
那少女被嚇得幾乎要哭出聲來,卻不得不啜泣著回話:“妾身,妾身是家父派來伺候侯爺您的……”
這話讓秦逸一雙劍眉倒豎!
怒氣蹭蹭蹭直線上升,轉身便鑽出了房間,高聲喊人:“來人!來人啊,快來人!”
“少主,您這是……”
程老幾乎在第一時間裡鑽了出來,趕忙上前問著。
看見程老出現,秦逸松了口氣。
“程老您來得正好,我的房間裡多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您速速派人將她帶走。”
“少主,這女子可不能送走啊!”
程老遲疑一下,輕咳一聲:“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幾個世家將他們女兒送來,要她們留在少主您身邊伺候。”
“伺候?還幾個?”
秦逸手上動作一頓,當即濃眉一挑:“我有手有腳,要這些個千金小姐伺候什麽?都送走,讓她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直接把人丟出去了!”
“不可,萬萬不可!”
程老急忙勸阻:“這些世家把自己的女兒送來,其實也是存了要討好少主的心思。再說了,將來您要是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哪兒還能沒有幾位嬪妃?這些個女人,您要是喜歡,便偶爾過去坐坐。要是不喜,直接將她們打發到角落裡自生自滅即可,萬萬不可胡來,令這些世家逮著借口反過來對付您!”
秦逸大怒!
回身大手一掃,桌案上的文房四寶砸了個滿地開花。
“我秦逸即便要登上那寶座,也要靠我自己的真本事,打上盛京,坐擁天下。豈能依靠聯姻之舉維系?那些個女人都給我送走!”
他最後一句,是衝著外面侯令的傳令兵在說。
“不能送!”
程老當即阻止,苦口婆心勸阻著:“即便您坐擁天下,可帝王的平衡之術,最穩定的莫過於聯姻。少主,眼下您的根基尚不穩定,這些女人,絕對不送走!”
“簡直一派胡言!”
秦逸據理力爭:“我秦逸將來真的坐到那寶座上,也絕對不會有三宮六院,坐在我身旁的女人也只能有一個。最遲今晚,我不想看到我的營帳內,還有任何一個女人。否則……哼!”
說完,便怒氣衝衝地摔了簾子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