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還有個家婆整天在耳邊碎碎念給人添堵,卻讓她過了幾天舒坦日子。
不料秦李氏這人卻喜歡作!
秦瑜是個老好人,秦嶽氏受了多年磋磨早已學會了一套唯唯諾諾的本事,整天清湯寡水,可沒少挨她罵。可秦嶽氏為了三個兒子的終身大事,咬緊牙關不肯將聖上和娘娘的賞賜拿來用。加上東府的下人被秦浩敗壞一空,除去一位看門的老漢,其余眾人早已發賣了個乾淨。
三五天還好說,日子稍長,這秦李氏一張老臉就耷拉得老長,指桑罵槐的本事日漸飛漲。
“婆婆很不滿意身邊沒有下人伺候著,可我們東府還欠著外面不少銀錢呢,哪裡來銀子揮霍。可西府那邊卻不一樣了……”
秦嶽氏笑得特別舒暢。
老二秦蕭一分家,便迫不及待地買了十來個小丫鬟進府,更是配備了好些個下人。這也怨不得他,誰叫秦蕭原本就是做掌櫃的,至從來了京城,他便偷偷盤了兩個鋪子,眼下分了家,日子自然過得美。
這讓秦李氏無法淡定了!
憑啥老娘還在東府吃苦受累,身邊連個端茶的人都沒有,你卻在西府吃香喝辣的,身邊還有這麽多下人伺候著?那不行!
秦李氏忍了幾天,最終忍不可忍去了西府將秦蕭指著鼻子大罵了一通,住在西府再不肯走了!
秦蕭滿肚子火,卻惹不起自己的老娘,只能乾瞪眼好吃好喝的供著。
相反,秦嶽氏卻樂開了花!
沒有了那指手畫腳,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壓著,她這日子過得簡直像神仙過的日子一樣。
這也是她聽說了張家的家規後,立刻心動了的緣由。
“張家這樣的積善之家,想必教養出來的子侄也是好得。就是不知,張家可看得上我家霜兒?”
這也難怪秦嶽氏有這樣的擔心。
眼下秦瑜雖然奉命在工部架閣庫任職。雖說只是從六品的小官,卻也是實缺。只是和禁軍統領這樣的官職比起來,相差不止一點半點。
“張家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你想不想要這樣的女婿又是另一回事。”
蘇盼兒從得知了張家的那條家規後,就對那位張家二子很感興趣:“如果他們中意,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中意……不中意的話,大不了就讓聖上下旨,直接賜婚二人。照樣可以成就一樁美事。”
把蘇盼兒的話說得簡單點,就是只要霜兒看中了,秦嶽氏看中了,那張鍾鼎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得娶了霜兒!
“這……不好吧?”
秦嶽氏一頭汗,遲疑一下,還是咬牙說道:“三弟妹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待我回去問問他大伯再來回話?”
秦嶽氏不敢直接做主點頭,要問問秦瑜的意思,蘇盼兒自然能理解。
“無妨,你們商量好了再說。”
等秦嶽氏千恩萬謝出了宮,便急忙回府去找秦瑜,不料秦瑜根本就沒回府。秦嶽氏左思右想,再也坐不穩,打發秦輝出府去找人。
要說秦瑜做得這工部架閣庫一職做得真說不上稱心。秦瑜沒讀過幾天書,就算年幼時識得那幾個大字兒也早就還給了夫子,眼下來工部任職,根本就屬於打雜的。好在他也認得清自己的本事在哪,一般事宜輕易不摻和進去。
秦逸自然也明白這些,安排官職給他時特意將他安排在工部,還特意將工部侍郎叫了去耳提面命一番,明裡暗裡的意思,自然是給讓工部侍郎多多擔待些。
那工部侍郎又不是傻得,這秦瑜明顯就是來蹭口飯吃,他自然也多多照應著,特意安排了這麽個職位,實際上淺顯點說,就是給工部看門的。
可進了工部,自然免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總有那麽些所謂的國之棟梁,看不慣秦瑜來吃白飯,沒少明裡暗裡給他使絆子。
即便有工部侍郎護著,也照樣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比如今天,他就在庫房裡忙活了一天,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工部。剛剛一出了大門,又被幾個同僚拉著一起去吃酒。
秦瑜不善言辭,被幾位同僚拉著走,昏頭轉向隨著大家坐下來,這才發現自己進了花樓。
當下變了臉色:“諸位大人,下官想起家中還有急事,就先不陪諸位了。秦瑜先走一步,諸位大人吃好喝好。”說完,起身想走。
卻被眾人攔住了:“秦大人何必如此?既然你已經跨進了這道門,此刻走還是晚點走,不都已經來了嗎?你現在就要走,是不是沒把我等當作兄弟啊?”
“沒,沒那回事,我只是,只是……”
秦瑜吱唔著說不出話來。
“你別只是什麽的了,快過來坐下。”
一名同僚將他拉回原位坐下,又衝著旁邊的老鴇遞了個眼色:“媽媽快些,你看咱們秦大人間你這裡沒有漂亮的姑娘,轉身就想走了。趕緊把姑娘們都叫出來,讓咱們秦大人好好選選。”
“哎喲喂!秦大人那您這話可就不對了。”
那老鴇微不可見的一點頭,立馬纏上了秦瑜的肩膀,替他輕輕按摩著:“咱們這裡酒,那可是馳名整個大周的最好的美酒。咱們這裡的姑娘呀,那更是萬裡挑一的美人兒。要是秦大人不信呀,待會兒就仔細地瞧一瞧,保準秦大人滿意!”
“不是,我沒這意思,我真的沒這意思……”秦瑜想站起來,可肩膀上多了老鴇輕輕按摩的一雙手,根本無法站起身。
“就是就是,這裡的頭牌姑娘可漂亮了,秦大人待會兒可要好好地瞧瞧。”
幾名同僚一陣起哄,哈哈大笑。
秦瑜被他們用話拿捏住,進退兩難。
不多時,秦瑜已經被幾個姑娘灌了一肚子酒,吃得醉醺醺地,東倒西歪,嘴裡還不住叫著要喝,當真是醜態百出。
眼看事情差不多了,那幾名同僚輕輕一點頭,便有兩名姑娘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秦瑜出了門,往旁邊房間走。
“秦大人,你別急呀!咱們到那邊屋子裡慢慢喝,慢慢地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