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唐建文也有邀請石澗仁去越南看看的，好歹現在石澗仁也是一把屎一把尿陪著他起步的天使投資人，兩人之間現在已經簽署了基本的創業協議，唐建文以三百萬現金和自己的技術佔股51%，石澗仁以三年不低於1200萬的後續投資和後勤管理佔股49%，起碼也應該去越南看看兩人搗鼓出來的第一家實物是什麽樣啊。

  石澗仁笑說自己還是等展銷館建成了再去，免得這時候過去到處都需要人，萬一又把自己拉去重操舊業當棒棒就不劃算了。

  唐建文當然明白他是恪守自己的職責，在一線層面不亂伸手，所以把網站建設的事情安排好，馬不停蹄的又返回了越南，還帶走了那位台灣建築設計師和兩位莊成棟的裝修設計師。

  因為石澗仁發現這個在加拿大好像學過工業設計的家夥審美觀有點問題，唐建文有點莫名其妙的偏好髒兮兮的工業風，這在他遊覽了新辦公室以後體現得淋漓盡致，除了嘲笑石澗仁和柳清的辦公室老套沒特色，就是要求把自己的辦公室留著，等他忙完越南這一攤子回來自己搗鼓。

  於是石澗仁不得不對越南展銷館的樣式提出點建議，還是稍微隨大流一點比較好。

  唐建文也虛心的接受了。

  他倆在這些合作層面是真的有默契。

  但洪巧雲這個電話就說明她和唐建文一點沒默契：“在越南的時候，成天看那個唐經理東奔西走，平時聊來聊去，大概也知道你倆在搗鼓什麽，我就想起我在波蘭呆過大半年啊，所以就自己來這邊幫你們趟路了，蠻不錯，之前不是給說我認識了一位波蘭大公後裔，那位老公主麽，很願意幫忙參與這件事。”

  石澗仁納悶啊：“你為什麽不跟唐經理討論，這種商業方向選擇的事情是他在掌控的。”

  洪巧雲嘿嘿笑：“他也說了波蘭不錯的，可越南是因為那位陶總帶路，你們才能走得比較順利，陶總是誰認識的？你啊，這位公主也應該是你先來結識一下，了解溝通，順便認認人看靠不靠譜，接下來才是唐經理的事情吧。”

  這麽一說石澗仁就打電話跟唐建文詢問，果然，唐建文反應比他興奮多了：“我們不是早就說過麽，東南亞市場只是試點，重點還是先要打開一個歐洲的點，特別是相對落後的東歐，烏克蘭和波蘭是首選，但我們現在的實力肯定只能二選一，洪教授有這樣的關系當然要利用好了，沒有陶總在越南的前期鋪路，我們起碼搞兩三年都未見得能把事情落地，趕緊去！畢竟前期準備又得半年到一年，差不多越南這邊也比較上軌道，正好我可以工作不斷檔……”

  可憐柳清剛準備給石澗仁說周末吃小火鍋呢，石澗仁就吩咐她幫自己辦理去波蘭的手續和機票！

  氣得柳清乾脆點：“紅燒鹵肉蓋飯吃不吃？晚上到我家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食材都吃了，放冰箱這麽久，都要變成化石了！”石澗仁從粵東一帶回來一個多月，忙得不可開交，終於看見清閑點有周末，還避開了那位耿女士的干擾，現在又泡湯了。

  石澗仁知道秘書的心思：“好吧好吧，晚點叫上吳爸吳媽一起……”

  柳清又氣得想咬他一口，都呲牙了。

  可等到下班以後，兩人停了車，踱步過去五號樓邀請吳爸吳媽的時候，卻發現老兩口不在家，柳清完全抑製不住臉上的笑：“哎呀，肯定跳廣場舞去了，吳媽以前好像去過。”

  石澗仁還是選擇打電話給吳曉影，那邊笑嘻嘻：“喲，真是難得能想到我，我爸媽回老家去了，爸爸說很喜歡江州，打算把老家的東西收拾收拾都運過來，然後房子不賣……”

  既然是這樣，那就在電話裡拉著家常去柳清家，進電梯前石澗仁說自己最近要去波蘭，肯定會到平京轉機，然後電梯裡面就沒了電話信號，柳清喜氣洋洋的提著自己的十幾萬高級包包，都有點搖頭晃腦了，絕對是公司員工看見要驚訝得掉下巴那種活潑俏麗：“你很少給吳經理打電話？”

  石澗仁順口：“她在深造我就不要去打擾了，最近要幫老唐招個技術總監，我才知道這個級別的高級人員有多難找，價錢高、合不合得來、願不願意來江州，這些事情都太傷腦筋了，相比之下，我們這個團隊現有這幾位隻拿著十來萬年薪就一起辛苦簡直都是燒了高香。”其實還是他自己眼緣要求高，最近到酒店和產業園應聘的高管簡直走馬燈似的，很難相中，因為原有團隊裡面有九個人提出了辭職報告，這讓石澗仁既有點吃驚又有點壓力，當初二十人裡面除了柳清、鍾梅梅、吳迪，其他十七人居然有超過半數選擇信任自己，在這個階段放棄高薪出來二次創業，不得不說真需要點魄力，起碼說服各自的家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柳清不驕傲：“其實如果我還只是把自己當成個小秘書，這個薪水在江州已經很難得了，但現在要高要求自己，所以吳經理這樣提升自己學習的就很有必要，我也要加油追趕！”邊說還邊認真的捏了小拳頭鼓勁。

  石澗仁笑著點頭，走出電梯等柳清開門的時候，他電話又響起來，吳曉影其實也很少給他打電話：“繼續說，你去波蘭？怎麽回事？”

  石澗仁就煲電話粥，柳清倒反而覺得自己不用刻意招呼他幹嘛，進屋順手給他泡了杯茶，就把專心打電話的石澗仁引到餐桌邊坐下，然後自己去換下上班的襯衫和一步裙，就是一身寬松的T恤加半長睡褲出來做飯，以前在平京就經常是這樣的。

  吳曉影聽完以後說自己有朋友跟使領館比較熟，石澗仁已經有去過意大利的申根簽證，那辦理波蘭簽證就比較簡單，未來公司在這方面肯定會有大量的出國護照簽證辦理，平京這邊可能還是要有分公司辦事處，公共事務部也必須有人專門負責這方面，不然因為這些瑣碎環節耽誤了正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石澗仁承認吳曉影的確在對外事務上細致全面，公共事務總監就謙虛自己也是邊學邊用，實在是公司這幾位才高八鬥也給了她不小的壓力，原話是：“我一個演戲的，如果不再努力點充實自己，那就真的要被你們拋下了。”

  所以說起來她原本的一個多月短期MPA培訓班調整成了半年的，這個階段她也不談工資報酬，別讓人擠了她的位置就行。

  石澗仁連忙說應該的，這個培訓班的費用也應該是公司承擔，既然已經是公司的高層，職業培訓怎麽可能是個人掏腰包。

  吳曉影就笑問之前在平京念大學的那位奶茶高層是不是也是公司掏的學費……

  這讓石澗仁最後掛了電話問柳清：“這事兒是你傳播給她的？”

  秘書肯定一直聽見了電話內容，一個勁搖筷子：“別忘了，吳總監已經有自己的辦公室和四個直屬員工，據說天天都有打電話聯絡溝通的，我可不會去八卦這種事情。”

  石澗仁若有所思的收起電話看周圍，的確和他那屋裡的家具風格截然不同，簡潔的直線條比較多，很容易讓他聯想起柳清穿長褲時候的筆挺印象，然後卻聽見端了飯菜過來的秘書承認：“但紀小姐問我關於耿女士的事情，我還是都匯報了的。”

  說起這個，石澗仁覺得自己頭髮都要白了：“嗯，她也在視頻聊天裡面問過我，還說密切關注，不排除隨時回來……這能好好學習麽？”

  柳清看他這個樣子，忽然又覺得有點牙癢癢：“德國的呢，德國那位您要不要問問聯系方式，乾脆大家都湊一起熱鬧點。”

  石澗仁馬上就摸白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