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變了臉色，陸涼城沉思了一下開口，“那天……你可以不用去祭拜，畢竟，你沒真正嫁進陸家。”

  聽著這話，顧眠眠心裡一痛，“雖然，我和陸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早已把二哥當成自己的親人，就算我不以弟媳的身份出席，以朋友，或者親人的身份，可以嗎？”

  這聲祈求，讓陸涼城胸口一揪，“傻瓜，爺爺不是不讓你祭拜二哥，而是，他害怕你會介意，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總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怕你心理承受不了這麽大的壓力。”

  畢竟當天要走的儀式很多。

  其實，他也想，她乖乖呆在家裡，不摻和這麽多，至少不用承受這些悲痛。

  “不……我從來沒有把這種事情當做是一種壓力，這是我對二哥的敬意，如果我什麽都無法接受，像一個局外人一樣不能承受陸家所發生的一切，那我又怎麽配得上你，配得起跟你在一起？”

  “既然相愛了，那麽，所有的事，都要一起承擔！”

  聽著這話，陸涼城的心，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替她吹頭髮的動作一頓，他凝視著她看了幾秒，驀地，俯身將她擁進了懷裡。

  力度不輕不重，她身子貼在他胸口，剛好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接著，有聲音從胸腔處發出，低低落在她耳邊，“你總是能夠在我最失落，消沉的時候，給我帶來驚喜，讓我感動。”

  “嗯，我答應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一起承擔！”

  顧眠眠小手落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輕拍著做為安撫，“我知道二哥的死對陸家的人打擊很大，我也能體會大家沉重的心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撫他們，但是，現在，你是距離我最近的人，如果我的懷抱不夠溫暖，那就用吻……”

  剛才在電梯口，他還逗她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

  其實，這些天，他一直都忍的很辛苦吧。

  她做的這些，和他比起，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陸涼城的心寧靜了下來，“只要有你陪著我，就已經夠了。”

  正如爺爺說的，十年過去了，他也該接受了。

  “那你答應我，二哥忌日那天要樂觀對面。”

  “我會的。”

  現在陸家，只要他一個人在扛著。

  不能因為任何事而倒下，昨天晚上，她已經說過了，二哥的每一滴血，每一汗，做的每一件事，都化為天使的翅膀，守護著他們。

  這兩天，陸家上下都很忙，顧眠眠沒有黏著他，偶爾會幫陸屈饒去花圃修剪一下葉子，泡泡茶。

  而陸涼城早出晚歸，將近十二點才回來。

  為了等她，她坐在沙發上困的流淚也不願意睡去，但是每次都沒撐住，陸涼城心疼地將她抱到床上，見是他回來了，她抱緊他的脖子，埋在他懷裡不肯撒手。

  因為太想他了！

  他看著懷裡熟睡的小女人，忍不住低下頭淺淺吻她。

  睡夢裡，噙著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也不排斥，配合著他吻。

  盡管身體很疲憊，但一碰到她的身體，陸涼城還是把持不住，掀開她的睡裙，大掌滑了進去玩.弄了一會。

  她原本熟睡過後，可是又禁不住挑.逗醒了過來，等她睜開眼時，陸涼城已經捉住她的雙.腿往前一推，直驅而入。。。。。

  忌日當天，南城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數十輛轎車抵達墓園，為首在前的勞斯萊斯車裡，陸涼城率先推開車門，撐開了一把黑色的傘，他手背擋在車頂上防止她碰傷，顧眠眠摘下墨鏡，臉色凝重俯身邁步下來。

  陸盛華，陸屈饒，陸橙橙，許靜等陸家的人陸續到來。

  顧景七，沈少庭，遲牧，季流光尾隨而來，他們統一穿著純黑的手工獨裁的西服，懷裡抱著一束百合朝墓園走去！

  今天趕來的人群很多，每個人臉上都面露緬懷和難過，盡管死去這麽多年，但是，每年的忌日，都會勾勒起過往的事，笑過，痛過，哭過，流過血，流過淚……

  墓碑上面陸應景那張標準的軍人站姿敬禮的照片已經褪色到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上前來的人每每鞠躬過後，就會把手裡的鮮花放在墓碑旁，然後退到一旁默默哀悼。

  其實，來之前，顧眠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此時，這莊重肅穆的場面，終究讓顧眠眠心裡難受。

  仿佛空氣都在一瞬變得特別薄弱。

  前幾天晚上，她還是一直想著，會不會南胤就是二哥，可當看著這座墳墓立在自己面前時，她的心瞬間跌入了谷裡！

  陸屈饒和陸盛華將鮮花放好之後。

  她跟陸涼城的步伐一並上前，與他並肩站在一起。

  第一鞠躬，是感謝

  第二鞠躬，是敬意

  第三鞠躬，是祈禱

  這會，她比任何時候，都顯得虔誠。

  將那束花兒放在陸應景墳前的時候，她輕輕喊了一聲：二哥

  聲音很小，很小，小聲只有她可以聽見。

  但這會，陸涼城卻低下了頭，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摘下戴上手上的黑皮手套，蹲在墳前倒了三杯酒灑下，然後啞著聲開口，“二哥，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喜歡一個女孩嗎？我今天帶著她來看你了，如你所願，我們現在過的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不要太累。”

  “應景……”顧景七將花放下，“無論何時，我都等著你回來！”

  “應景……”沈少庭將花放下，“又一年了，你今年32歲了。”

  “應景……”季流光將花放下，“我還想聽你唱國歌。”

  “應景……”遲牧將花放下，“又是一年，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雪，你一定回來過，只是用我們不知道的方式回來過，就好像這場雪一樣，每一粒雪花落在我們身上，都是你匯成數不盡盡的思念傾瀉在我們身上……”

  話落，幾人並排站在一起，對著他敬了一個禮！

  這一幕，讓顧眠眠眼眶通紅，陸涼城過來將傘撐在她頭上，她伸手將陸涼城放在墳頭前的手套拿走，拿起時，卻驀然間，看到一枚一元硬幣躺在那，她瞳孔猛地一陣收縮，“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