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博對她本來就不滿，陸子凡真的死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想好了，假如陸家真追究起來，她就去自首。

  “他不會死，你留了他最後一口氣。”陸涼城用篤定的語氣。

  他不會那麽輕易讓他死，要陸子凡付出慘痛的代價，就是生不如死！

  把這一次的事情鬧大，殺雞儆猴給所有人看，以後在陸家，就沒人敢對顧眠眠不尊重！

  顧眠眠本以為痛打完陸子凡之後就會放下那些事，可這會，胸口變得更加壓抑了。

  “答應我，忘了今晚的事。”

  顧眠眠點了下頭，她現在不敢亂說話，更不敢提分開的事，那把槍，一直擱在她心裡沒辦法放下。

  “我會努力，嘗試著去釋懷。”

  陸涼城收緊了她的腰，“如果，你心裡不舒服，或是還沒有發泄夠，可以告訴我，我陪你一起練拳頭，陪你一起瘋。”

  陸子凡對她做的那些，其實，對於她來說，並不是真的不能放下，她心裡芥蒂的是，她和他之間，如果她真的不乾淨了，她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想到自己的過去。

  “你身上還有傷，我已經好多了。”

  “那你……”陸涼城低頭凝望著她，“還打算離開我嗎？”

  她心裡咯噔一聲。

  那張憔悴的小臉輕輕靠在他胸口上，“在你眼裡看來，愛情是什麽樣子的，沈哥哥和晚晚姐，是因為什麽才離的婚？將來的有一天，我們真的不會因為過去的事而分道揚鑣嗎？”

  陸涼城，“我羨慕的不是風華正茂的情侶，而是不管經歷多大的風雨都能攙扶到老的夫婦。”

  “從校服到婚紗，從青蔥的歲月到盛世年華，那種愛情，勝過這世上所有的山盟海誓。”

  這句話，觸動著顧眠眠的心。

  以前不懂愛情是什麽，現在想想，那些容顏遲暮，白發蒼蒼卻還能甜蜜恩愛在一起的，才真正叫做，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回頭想想，都覺得浪漫。

  顧眠眠柔嫩的小手輕輕覆上陸涼城的手，“我不會離開你。”

  “乖。”

  兩人靜靜抱著，這會電話響了——

  鈴聲打破室內的靜謐，聲音落在胸口，隱隱讓她有些不安。

  “涼城……你爺爺沒事，就是受了點刺激，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你和眠眠丫頭都別擔心，今晚好好休息。”

  陸盛華打電話過來匯報醫院的情況。

  聽到陸屈饒沒大礙，陸涼城松了一口氣，“好。”

  “你爺爺一直擔心眠眠丫頭想不開，到現在嘴裡還念叨著她，她還好嗎？情緒穩定嗎？”

  顧眠眠就呆在他身邊，兩人的對話清晰可見。

  陸家人對她的關心，就是治愈的良藥。

  沒回來之前，她甚至害怕，所有人都會排斥她，與她冷眼相對。

  但這話，終究緩了她剛剛絕望過的心。

  “她很好，讓爺爺別擔心。”

  “沒事就好。”

  “嗯。”

  陸涼城掛了電話，低頭對著顧眠眠開口，“爺爺沒有大礙，不要擔心了。”

  “我還以為，發生今晚這樣的事，爺爺和爸媽會怪罪我。”

  “傻瓜，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件事，和你無關，爺爺他不會不明事理，他心裡有數，而且也會還你一個清白。”

  “其實……”顧眠眠低頭看著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解著身子的紐扣，“陸子凡有沒有碰過我，我也不清楚，我喝了一杯他遞來的白開水，當時渾身沒有力氣，意識也不清醒。”

  “你不是要替我換衣服嗎？陸哥哥，我做好準備了，你……”

  顧眠眠知道，他嘴上說著不介意，但心裡還是會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被玷汙過。

  她終究，要鼓起勇氣面對這一切。

  陸涼城看著顧眠眠去脫衣服，眸色一暗，立即摁住了她的手，“不要勉強自己……”

  “你在害怕嗎？”

  “不，我只是不想你勉強自己，檢不檢查都沒關系，這些都不重要，懂嗎？”他抱緊她，阻止顧眠眠這樣做。

  但，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抬起他的手，讓他落到自己胸前，“夫妻之間，要坦然面對，我既然決定不和你分開，就有權讓你知道陸子凡究竟有沒有碰過我，要不然以後，彼此心裡都會有隔閡。”

  “我知道，你不會介意，但我還是願意接受檢查，這樣對你來說，才算公平。”

  陸涼城雙臂在發顫。

  有沒有都無所謂，他怕的是，他真這麽做了，她會覺得，他不夠信任她，心裡會更自卑。

  “我幫你擦擦身。”

  “好，”顧眠眠沒有拒絕。

  陸涼城起身進了浴室，他兩手撐在洗手台上，冰冷的水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些，過了好久，他才拿了一條熱毛巾出來。

  顧眠眠半躺在床上，脆弱的眸光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今晚，她哭了很多次，淚水模糊了整張小臉，陸涼城拿著毛巾，用最輕柔的動作替她擦乾淚痕。

  指腹劃落她的唇部時，陸涼城很想吻吻她，但是，還是忍住了，他怕，她會接受不了。

  他不想，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讓她覺得，他想侵.犯她。

  他眸光落下，落在了她脖子，那顆牙印咬的很深，滲出了點血。

  陸涼城想到陸子凡啃咬她時的一幕，英俊的臉一變，繃緊了面部的肌肉。

  “當時，他想吻我，我不讓，所以他就咬了我。”

  “疼嗎？”

  他伸手去碰，無疑是疼的，顧眠眠縮了下肩膀。

  盡管陸子凡已經有了生不如死的下場，但看到她身上被侵.犯的傷口，他還是會憤怒，會喪失理智，他眼眶猩紅，但最後，還是在顧眠眠伸出雙手抱住他時，一點一點恢復了理智。

  他俯頭，吻著她傷口的那一塊。

  他沒有情緒失控發狠的啃咬，而是伸出舌尖輕輕舔砥著這道傷口。

  脖子上傳來輕微的刺痛，但慢慢地，又開始舒緩了。

  她低頭，看著陸涼城，他的唇落在她脖子上的每一處，每一處都極為珍惜，極為溫柔，他抱緊顧眠眠，最後粗喘著聲，“疼了就告訴我，我會停止。”

  她沒覺得疼，反而，是心疼他。

  他一直在隱忍，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