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賭氣話。

  所以洛輕寒低頭吻了吻她額頭，沉默了許久，緩緩地開口道：“那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又知道自己不能再靠近火兒，一時萬念俱灰，隻想著讓小筍兒快點強大一些，將來好替我保護火兒。”

  “我，沒想過後來會演變成那樣，沒想過我會親手害死火兒。”

  “火兒在我懷裡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我想沉沒在火海裡，隨火兒一同去了，但我想著我們的孩子，我割舍不下，便只能等著孩子強大了再去陪火兒。”

  “只是慶幸，火兒還在。”說到這裡，洛輕寒地氣息有些微微地發抖，他把折火抱得更用力了一些。他甚至不敢問，火兒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麽，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無非便是會痛。

  “我便又想，只要火兒還活著，為了火兒的生命，即便讓我和孩子離開火兒，離得遠遠的，也無所謂。”

  洛輕寒說到這裡，又緩緩地慢慢地收緊了力度，恨不得，將懷裡的人兒嵌入自己的骨髓裡。他啞聲道，“但是，我原來做不到。”

  當年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以為自己能做到的。

  而如今，火兒就在身邊，別說一輩子，他幾日都忍不住。

  就像火兒那日一遍又一遍地問他，忍不忍得住……他忍不住。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見得到他的火兒。

  若是換做三年前，折火聽到洛輕寒這番闡述，她定會又恨又無可奈何，可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地內心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

  折火微微垂下眸，也沒什麽表情，輕聲道：“洛輕寒，沒有人能傷害得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我，傷害我的那個人，從始至終，只有你。”

  折火說著，緩緩地歎了口氣，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說完了嗎？說完就走吧。”

  連重點都沒說清楚的人，休得她原諒。

  “火兒，我知道你此番是為了我才來的。”洛輕寒盯著折火的眼睛，好像要把折火看透，可說著他又薄唇微微動了動道：“對不起。”

  “你想多了，我是為了小筍兒才來的。”折火頓了頓，輕聲地：“對不起也沒用啊，你也不是沒有對不起過。”

  洛輕寒目光微微一沉，覆下了一抹沉痛：“我要如何，火兒才信我？”

  折火這回倒抬起了眸看了他一眼：“助我把第五最拿到手再說。”

  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第五最的事情，她跟洛輕寒的問題，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扯清楚的。

  而洛輕寒是個不要臉的人，他聽到折火這麽說就認為折火是原諒他的了，所以他道：“我就知道火兒心裡在意我。”

  折火：“……”對於她話的理解，他是不是拐彎過頭了？

  折火很困了，懶得跟他說那麽多，推開了他便又躺下來把被子蒙上了腦袋。

  洛輕寒……

  洛輕寒，你根本不知道，我從始至終生氣的，就不是這個。

  那一份苦澀，原以為過了三年，不會再痛了，可每每想起那一幕的一幕，心口還是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