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空蕩蕩的，沒放什麽擺設，隻放著該放的東西，一套紫檀木桌椅，桌上的小火爐上煮著香茶，正沸騰著熱乎乎的白煙。

  “喝口茶吧。”女人低頭慢慢斟了杯茶，遞到了洛輕寒跟前，洛輕寒充耳不聞似的，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宮殿，這讓她握在手裡的茶杯熱度慢慢變得燙人，過了半晌，隻得放下了茶杯，輕輕歎了一聲，“你好像病了。”

  洛輕寒又徑自走到了窗台那邊。

  “你打小水性不好，一落水就容易著涼生病，是不小心落水了嗎？還是說……”

  她話沒說完，洛輕寒忽然冷冷地轉頭過來，寒聲打斷她的話：“你能不能閉嘴。”

  女人目光微滯，輕輕眨了眨眼眸，沉默地看著他冷漠的身姿片刻，想到了什麽，又忍不住別開了頭，低聲說：“你好像不開心。”

  洛輕寒冷漠地望著窗外不說話。

  她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嘴唇，似乎是遣詞造句地想著要說什麽，“小洛，我……很想你，謝謝你來看我。”

  洛輕寒冰冷的笑了：“來看看犯人是死是活罷了。”

  犯人……這兩個字令她感覺如鯁在喉，刺痛的，又咽不下去。

  她張了張口，啞聲說：“我知道你不能原諒當年我做的事，但是，”輕輕停頓了一下抬頭道，“但是我沒有辦法。”

  洛輕寒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根本沒在聽那女人說了什麽，而是眸光冰冷地盯著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沒打算說，卻又一直無解。

  於是，在她還一如既往一臉愧疚的時候，洛輕寒忽然冷冷淡淡地開了口：“喜歡，是什麽？”

  女人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洛輕寒會突然拋出這樣一個問題，並且，是在問她。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是太激動還是不知該怎麽去回答他。

  過了好一會，她才稍稍平複下來，有些凝滯地反過來問了他一句：“小洛……你，有喜歡的人了？”

  也許是“喜歡”那兩個字讓洛輕寒並不喜歡，輕蹙著眉，冷聲說：“我隻讓你回答我的話。”

  她看著洛輕寒那蹙緊眉的冰冷面孔，似乎是看得出他眼裡的不痛快，輕不可聞地歎息一聲說，“我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我隻知放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歡不喜歡的不知道，卻又因此傷害了……”她似乎是想提到另一個人，可洛輕寒也似乎知道她要提到那個人，抬起眸冷冰冰地從口中吐出一句話，“你沒資格提起他。”

  她眼眶微紅，輕輕點頭，緩緩呼吸了口氣繼續道：“後來我想，喜歡也沒什麽，時間久了，它總會一點點殆盡的……”

  洛輕寒更加蹙緊了眉。

  “小洛，如果喜歡讓你難受了，那就不要喜歡了。會痛苦很久，會越來越痛苦的。”

  洛輕寒薄唇緊抿，刀削般凌厲地弧度，驀地冷冷看了她一眼，譏誚輕蔑的口氣：“這麽說，你是報應來了。”

  女人慘淡一笑：“不是早就來了嗎……”

  洛輕寒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