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都沒等到小舅舅的回應。

  還以為小舅舅被自己說的話給嚇到了，顧淺淺想了想，又斟酌道：“我是說，她是假的，不是真的我媽媽？”

  平時還覺得自己口齒挺伶俐的，可到了關鍵的時候，卻總覺得表達的不夠。所以她一直緊緊地擰著眉，雖然混亂，但也盡可能地努力表達：“畢竟，我媽媽已經死去那麽多年了，現在怎麽能隨便找一個相像的精神病人就說是我媽媽呢？”

  “淺淺，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你媽媽得了這種你不能接受的病，所以你才想逃避這個事實？”

  “不是，真的不是……”

  沒想到小舅舅會這麽看自己，顧淺淺很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麽？我就是覺得對她完全沒有感覺，母女天性啊是不是？就算多年未見，至少也應該有些異樣的情緒的對不對？就像我沒有見到她之前一樣，很緊張，很不安，但又很期待……”

  “可是真的見了，那種感覺卻全部都消失了。”

  顧淺淺凌亂地形容著，形容完後，又似想到了什麽：“而且，我總感覺她看著我笑的時候，也很奇怪，就像是，刻意裝出來似的……”

  聞聲，一直沉默著聽她說話的男人終於也暗了暗眸：“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什麽，你也是這麽感覺的嗎？”

  自己想的時候已被嚇了一大跳，結果小舅舅也是這麽想的，於是顧淺淺當時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女人長得確實和葉老師一模一樣，但，你不得太年輕了一些麽？”

  “年輕？”

  顧淺淺眨著眼，努力回想著之前拉著她有說有笑的女人的臉。

  新月般的眉眼，白皙的皮膚，還有和自己幾分神似的臉部輪廓。第一眼的感覺，誰都會相信那就是葉綺羅，所以‘太年輕’的那種感覺就算會有，也會被淡化，弱化，直到最後不再關注。

  可小舅舅這麽直接點出來了，顧淺淺便越想越覺得可疑……

  “你媽媽若還在世，就已經46歲了，這個年紀的女人，若是保養得還可以，可一個關在精神病院的女人能談得上什麽保養？”

  不喜歡對自己並沒有反握的事情以易下結論，但那畢竟是妻子的母親，自己的老師，很多感覺陸戰北自己也會有。

  如同顧淺淺的感覺一樣，他也對那個女人不感冒……

  所以說話的時候，口氣也很直接：“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是你媽媽，雖然行為上真的很像個瘋子，但，她似乎太年輕了一些。”

  “可是，人的年紀也是不可能完全憑長相來判斷的呀？有的人，天生就不容易老……”

  這一點，陸戰北也不否認，但又道：“人的臉或許可以騙人，但人的脖子不會，四十歲的女人，頸紋會很厲害，皮膚也不會騙人。”

  顧淺淺：“……”

  一開始，還道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可現在小舅舅都這麽說了。顧淺淺整個人又混淆了，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媽媽？

  她好亂，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