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白小舅舅所說是什麽意思……

  抑或者說，顧淺淺其實已經聽明白了，但她卻不太敢相信自己心裡所認為的那個事實，更不太敢相信，小舅舅是在告訴自己，她在他心裡勝過其它所有人。

  未曾想過，有一天他會這麽正兒八經地跟自己解釋這一切，更沒有想到，只是他這麽隨意說出口的一句話，竟會對她產生這麽大的影響力。只是，聽這這話，她整個人都僵在了他懷裡，許久，許久都忘了自己還要呼吸……

  感覺到她的緊張，陸戰北圈著她的手稍稍松開了一點，然後才繼續道：“我和她認識很多年了，從小就是大家默認的一對，所以長大後我也習慣了有她在身邊，覺得反正我們這種出身的人是不可能找尋什麽真愛的，那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就行了。”

  “然後一切就是順理成章，在一起，約會，確定關系……”

  “我曾以為，這輩子真的會和她在一起走完一生，可沒想到，就在我打算跟她求婚的前一天晚上，她跟我提了分手，說是要跟別的男人出國。而且理由居然不是她移情別戀了，而是，為了凌家她只能選擇犧牲……”

  明明是說著對一個男人來說可能是最難堪的過往，可從小舅舅的嘴裡聽到這些，顧淺淺竟聽不出他情緒的任何的感覺。

  仿佛他只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又仿佛他說的完全不是自己的事，他甚至用了一種完全公式化的口吻在講這些，而且，講得很仔細很仔細：“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待這件事情，可對我而言，她那所謂的犧牲，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就算我當時還沒有入主陸氏，就算我當時還只是剛剛碩士畢業還沒有工作，就算我還一點讓人看得見的成績也沒有出，可如果她相信我，就一定會明白，別的男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可她最後的選擇，依然不是我！於是我就想，當時她是有多麽瞧不起我，才會覺得別的男人能挽救凌家，而我不行？”

  顧淺淺：“……”

  還是第一次真正聽說小舅舅和她初戀的故事，而且居然還是從小舅舅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那種感覺顧淺淺說不上來，隻覺是很不一般，但又仿佛沒那麽難以接受。

  畢竟，她也曾有過過去，她很明白那種不受控制但又倍受傷害的感覺，所以，她甚至對此刻的小舅舅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然後她的心境，一下子便釋然了……

  她就真的跟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很認真地聽起了小舅舅和別人的舊事。

  “你走後，她就回來了……”

  仿佛已提到了最重要的時刻，陸戰北的聲音一下子便沉了下去，然後，他沉默了很久，才又繼續：“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可她居然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回來了。”

  “我承認，我對她心存感激，因為我心最痛的時候，是她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但，我對她的感覺早已成為過去，所以，凌薇萱之於我而言，是感激，不是感情……”

  顧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