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吃光了面前的食物，顧淺淺包著一嘴的飯，連湯都顧不上喝一口便含糊不清地追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嗎？”

  陸夜白看了看她面前的空盤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才吃了一小半的盤子，似乎也沒了味口：“其實，我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麽？”

  一聽這話，顧淺淺簡直想吃人了。

  她甚至想，如果這貨繼續耍她的話，她就將他面前的盤子扣到他臉上，可她這個可怕的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陸夜白卻幽幽一語：“怕你知道了難受。”

  “一年前，再難受的事情我也經歷過了。”她說，他卻聽得心裡一陣一陣的抽搐。

  一年前，是指他給她的傷害嗎？

  陸夜白那時心情複雜，恨不得當時便抽死自己，他沒想過會有後悔的這一天，要不然，一年前他怎麽也不會做那樣的事。

  可是，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改變，他也不能讓一切回到原點，所以，沉默之余他只是沮喪地燃了一支煙……

  當尼古丁澀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然後問她：“淺淺，你真的不知道？”

  顧淺淺：“……”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錯，你媽媽的離開，就是和我爸爸有關……”

  話落，他也沒給她多少喘氣的機會，隻道：“愛上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也一樣會被世人唾棄！”

  “……”

  她沒有出聲，只是那一句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也一樣會被世人唾棄卻實實在在地敲打在她的心上。

  所以，這就是陸夜白說的，她也不能愛小舅舅的原因麽？

  “知道怕了？”

  怕？

  光腳的怕什麽穿鞋的？她原本就一無所有，又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她不怕，可她卻擔心會影響小舅舅。

  於是顧淺淺抬頭，不怎麽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麽你爸爸沒有事？”

  “這還用問麽？”

  話說得殘酷，但道理卻一點不含糊：“因為我爸姓陸，而你媽媽原本是不姓陸的……”

  顧淺淺：“……”

  “淺淺，你也一樣，你也不姓陸。”

  她也不姓陸，所以，如果她和小舅舅的私情被曝光，真正有事的人就只會是自己，至於小舅舅，影響不會太大是不是？

  如果是這樣，她反而放心得多了，只是……

  啟眸，她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不想你後悔，也不想看到你痛苦！”

  聞聲，她笑了一下，嘲諷道：“這原本不就是你的目的麽？讓我痛苦？讓我難受？”

  陸夜白苦苦一笑，也配合地自嘲了一句：“可現在，我好像是犯賤的舍不得了……”舍不得你傷心，舍不得你難過，更舍不得把這麽好的你，拱手讓給別人。

  顧淺淺：“……”

  犯賤的舍不得了！

  心，微微一抖。

  因為陸夜白居然對自己用了這樣的形容詞，他到底想對自己表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