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尹似沒聽到她的低喚,似又有聽到,兩人的下半身還緊密的相融著,他還埋在她天鵝絨般的溫暖裡,硬挺得很,徐尹聞言只是下意識的動了兩下,似乎動兩下她就能不冷。
他閉了閉眼,一貫面無表情的嚴肅臉,不知何時爬上了一些細碎的液體,滴落到陳舊的日記本上。
徐尹就那麽閉著眼,像是被什麽東西震撼了一樣,震撼得他許久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然後他又迅速的睜開眼,因為他沒有讀夠。
手裡的日記本,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寶藏,給人帶來巨大的驚喜,這些驚喜和他這些年被傷透的心境激烈的碰撞,然後演繹出另一種難以承受的情深,在他的心底發酵。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種怎麽樣的心情讀她的心事。
確實,每一頁都寫著我愛你三個字,但這三個字,當然不是對殷戰那畜生說的,而是對他自己說的,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他整個人都怔腫了一下,三十歲的男人,此刻的心情,快樂得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讀著,讀著,時而舒展眉頭,時而緊蹙眉頭,時而嘴角溜出掩不住的笑意,時而又黑下臉對她日記裡的問話不敢苟同……百味繁雜,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其實,這個世界上,誰能抵擋住心愛的女人對你滿心的心事呢?
他的一顆心,全部給了她,擋住家裡的壓力將她迎娶回家,就是想要好好愛著寵著,沒有結婚前他就已經勾勒好他們充滿歡聲笑語的婚後生活,可是婚禮前一夜她在視頻裡對殷戰說的那些話,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婚後她的不溫不熱,愁眉苦臉更像是巴掌,每天都往他的臉上抽一下,抽得他滾燙炙熱的一顆心,一點點的涼透。他的自尊心受不了,到最後,只剩下相互傷害……
可即便相互傷害,他也舍不得對她放手,他隻想不折手段,不惜一切的將她留下。
留不住她的心,那就留住她的人,囚困她一生,也將自己,囚困在她的世界裡,一生。
對她狠,對自己也狠。
真說起來,他不過是個自以為得不到愛,所以使勁的在她面前鬧的男子罷了,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又哭又鬧,只是想要獲得關注,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可悲的男人。
但現在——
心底被這份日記本灌注了別樣的東西,讓他一時之間不會知道該如何承受。
徐尹將日記本丟在旁邊,低頭,看著被他欺負得很委屈的女孩,指尖微顫的劃過她的臉,視線和她對上,她有些躲閃,不敢跟他對視,換做以前他會覺得,一個女孩和你對視三秒都不到就移開,只是因為不愛;此刻他卻覺得,可能是害羞……
他的嘴角,緩慢的浮現出一抹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逼迫她必須要和他對視。“看著我,不許躲!”
言婉婉細長的睫毛,輕眨一下,下一瞬,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