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好像罵我。”帝非天揶揄道。

  楚若惜道：“你會覺得我在罵你，可見你也做過類似的事情。說，到底辜負了哪個女人！”

  “……這個……”

  帝非天乾笑兩聲，道：“我從來隻愛過你，也隻可能辜負你。如果有一天，你因為和我鬧矛盾要嫁給別的男人，我就算血洗九界，也——”

  “別胡說！”

  楚若惜堵住帝非天的嘴，對唐老爺子道：“天道階梯也是從九幽魔皇那邊繼承的嗎？”

  唐老爺子苦笑道：“你既然已經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

  自楚若惜說出她成為九幽魔皇的傳人得到九幽旋律那一刻，他便知道，階梯的事情已經瞞不下去了。

  “但是這樣一來，我就有一點費解了。”楚若惜道，“天唐樓成立三百年，天道階梯不知道被多少人通過，為什麽突然收起來？難道你們也知道——”

  “我們哪可能知道你和九幽魔皇有關系，一切都是祖奶奶的吩咐。”唐老爺子歎氣道，“祖奶奶一直都擔心九幽魔皇會再次出現。即使魔皇失蹤，她也沒有安心。臨死前，她讓我們在天唐樓樹立天道階梯，若是有人能在一天之內迅速通過階梯而且年紀不滿三十，那就是——九幽魔皇回來了！必須立刻將階梯撤銷！”

  “你們相信她？”楚若惜問道。

  “不相信，但是祖奶奶的規矩不可以改變。”唐老爺子道，“因為那時的我們也不相信世上真有這種天才。事實上，接下來的整整三百年都沒有人達成祖奶奶的要求。”

  “但是若惜做到了。”帝非天搖著扇子說道。

  唐老爺子道：“是啊，接到消息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我不相信轉世來生，但是我知道你能做到必定是天分非常。我讓唐雪參加道府試煉，本意是讓她和你交好，最不濟也能淘些交情！沒想到這妮子被我寵壞了，竟然……”

  “原來如此。”楚若惜道，“那你為何又突然……”

  “她把事情辦砸了，我把她關禁閉。你已經不太可能成為天唐樓的朋友，所以我依照祖奶奶的規矩把天道階梯收起來。”

  “聽著全都合情合理，但是為什麽我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楚若惜轉過身，看著已經合上的大門：“老爺子，這就是你們唐家的待客之道嗎！”

  “這是專門留給和九幽魔皇有關系的客人的特殊禮節！”

  唐老爺子微微一笑，按下戒指！

  一陣子滋啦卡的聲音後，地面下沉，四下一片黑暗。

  楚若惜取出照明珠，皺眉道：“這是什麽地方？”

  “玄鐵牢獄，”頭頂處傳來唐老爺子的解說，“祖奶奶說過，凡是和九幽魔皇有關的人，全部得殺！”

  “哪怕只有一面之緣？”楚若惜反問道。

  “你已經承認自己是魔皇的傳承者！”

  “我是他的傳承者，可不代表我和他關系很好。”楚若惜嘟囔地說著，反手拿出角龍琴。

  黑暗的空間，正是彈琴奏樂的好時機。

  叮咚如泉水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帝非天盤膝坐在楚若惜面前，聽她彈奏優美的音樂。

  唐老爺子並沒有離遠，正要開啟機關奪他們性命的他，驟然聽到九幽旋律，隻覺心頭一陣痛楚酸軟，竟全身無力地扶牆才能勉強站穩！

  “這個音律——”

  “九幽旋律，”楚若惜道，“你堅持認定我是九幽魔皇的傳承者，想要我的性命，我也只能用九幽魔皇的傳承讓你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不可一世！”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唐老爺子很慌張，反手轉開機關，“轟——”的一聲，玄鐵牢獄徹底封鎖。

  楚若惜卻悠閑不改，繼續叮叮咚咚地彈奏，帝非天也是一臉逍遙的聽著，不時發出恭維。

  唐老爺子長噓一口氣。他以為玄鐵牢獄鎖上就不用聽九幽旋律折磨心魂，然而耳旁的聲音卻更加激烈了，勾起的恐懼也更加濃烈。

  “啊——”

  老頭忍不住發出痛苦地吼叫。

  他逃出祠堂，沿路看到唐家人全部趴在地上痛苦扭動，實力差的甚至口吐白沫，眼睛流血，慘相不忍直視。

  這就是九幽旋律的真實威力！

  唐老爺子心寒無比，不得已走回祠堂，隔著玄鐵問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這得先問老爺子你想怎樣？”帝非天悠閑地說道，“唐家是不是已經承受不住？”

  “我死也不會屈服！但凡和九幽魔皇有關的，都必須死！”

  “可你根本動不了我。”楚若惜無奈地說道，“何況我也不是九幽的正統傳人。他對我，一樣欲殺之而後快！”

  “你、你說什麽！”

  楚若惜暫停彈按，道：“我和九幽有仇，一旦遇上，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此話當真？”

  唐老爺子有些心動。

  帝非天冷笑道：“若不是為了取信與你，這破籠子又怎麽可能困住我！要破開它，易如反掌！”

  扇子一抖，武皇氣息流出，玄鐵表面出現了裂痕！

  唐老爺子這時也確定他們要離開簡直是易如反掌，苦笑道：“對不起，我們……我……我這就放你們出來！”

  說完，唐老爺扭動機關，將還在黑牢裡旁若無人地彈琴奏樂的兩人放出，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故意要為你難你們，只是——我”

  “……只是什麽？”楚若惜反問道，手指並未停止勾動琴弦。

  “這個旋律，五天前曾在郊外響起過！”唐老爺子面色如死灰，“唐家因此折損了二十多個年輕後輩！”

  “你說什麽！”

  楚若惜大驚，除了她以外，也只有九幽魔皇更擅長九幽旋律！

  “其實我原本並不把祖奶奶的告誡放在心上，直到五天前，郊外響起旋律……”

  唐老爺子戰戰兢兢地說道：“旋律，階梯，年輕人，三個元素全部湊齊，我就是不想執行家規也不能不執行！”

  “說到底，就是心虛了。”楚若惜不屑地說道。

  “楚小姐，之前的冒犯還請你海涵，”唐老爺子恬不知恥地說道，“既然你和九幽魔皇沒有關系，我……我能不能請你幫我……幫我們解決眼前的大危機！”

  “知道害怕了？”楚若惜反問道，“一直活在九幽魔皇的壓力下，卻連九幽魔皇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真是太可笑了！好在誤會已經解除，前面帶路吧！”

  “去哪裡？”唐老爺子明知故問。

  楚若惜看了眼帝非天，道：“當然是唐家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