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道：“傳聞說淑貴妃獨孤嫣死於小產。可是逆推時間，她死的時候應該還沒有懷上我！前日皇帝封我做郡主的時候，他的眼神非常怪異，顯然是剛剛知道我的存在……你能告訴我，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嗎？”

  “……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你確定要聽嗎？”

  楚若惜堅定地點了點頭：“既然你們都說我是她的女兒，就必須拿出足夠有力的證據，和完整的故事！”

  林小釵聞言，長歎一口氣，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

  “謝謝！”

  楚若惜感激地說著，與林小釵一起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

  “我那時是皇家司庫的侄女，常在禦醫房內出入。我知道淑貴妃這個人的時候，她已經被獨孤大人認為女兒，並且時常被獨孤夫人帶進宮探望當時還是昭儀的貴妃娘娘。”

  “只是昭儀？”

  楚若惜有些吃驚。

  林小釵道：“貴妃並非一入宮就得盛寵。她的樣貌雖然出色，可元皇后的容貌也不尋常，何況元皇后的家族有多名武尊強者，皇帝初登大寶，大小事務上都得讓元皇后的娘家三分。”

  “我明白了，”楚若惜道，“獨孤嫣變成獨孤大人的女兒後，又發生了什麽？”

  “皇帝礙於元皇后，無法將出身不清不白的獨孤嫣弄進宮，有獨孤大人的穿針引線，自然就好辦了。”林小釵侃侃道，“而獨孤昭儀也因為為他們製造見面機會的緣故，不久便懷有身孕，晉位為妃。”

  “這就是真愛？真愛著獨孤嫣，卻也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楚若惜嘲諷地說道，“男人的真愛可是真廉價！”

  林小釵的臉上滾過尷尬，苦笑道：“他畢竟是皇帝，還可能是你的父親。你……”

  “我隻認你是我母親，”楚若惜嚴肅地說道，“慕容家那筆爛帳，我才不想摻和！繼續說後面的事情！”

  “是，郡主！”

  林小釵認真地說道：“昭儀有孕，隨後獨孤嫣又被傳有孕，恰好元皇后當時也懷了身孕，被認為是大喜的兆頭。獨孤大人趁機上奏，請皇帝將獨孤嫣接進宮，立為淑妃！”

  “然後呢？我聽說獨孤嫣進宮後僅僅一個月就……”

  “對外確實是這樣的說法，但事實……”

  林小釵歎了口氣，道：“元皇后並非心慈之人，意識到獨孤嫣是皇帝心尖的人，若是生下兒子很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皇后地位以及皇太子的地位後，她就當機立斷地下手了！”

  “你這意思是——獨孤嫣是被元皇后害死的？”

  林小釵搖了搖頭：“皇后有心弄死淑妃，但是淑妃並非沒有半點防備。第一次意外落水後，她就開始戒備，她找到我，還找了貴妃娘娘。我們三人一起合計，想出了金蟬脫殼之計！”

  “金蟬脫殼？”

  楚若惜感覺事情有點蹊蹺。

  林小釵道：“對，金蟬脫殼，離開皇宮。我們找了個身形接近獨孤嫣的女子，將她弄到宮中，代替獨孤嫣被元皇后的人弄死！”

  “皇帝沒有覺察嗎？”楚若惜問道，“那可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當時皇帝正在邊關，假獨孤嫣的後事都是元皇后挺著大肚子一手操辦，”林小釵直言不諱道，“元皇后不希望皇帝知道她害死了獨孤嫣，搶在皇帝回來前，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皇帝回來後，雖然動過開棺驗屍的念頭，但最終還是……”

  “那真正的獨孤嫣呢？她離開皇宮後，又去了哪裡？”楚若惜問道，“她不會……還活著吧！”

  “她死了，”林小釵低聲道，“生下你以後，她就死了！”

  “生下我以後，她就死了？”

  林小釵沉痛地點了點頭：“獨孤家族當時打著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回宮的主意。我因為精通醫藥，被他們要求留在獨孤嫣身邊照看。初開始的時候，獨孤嫣一切正常。但是……不知為何，她居然懷胎二十個月都沒有生下來！”

  “二十個月！這……”

  楚若惜不禁想起帝非天的話。

  他說，她是聖音族的混血後代。

  “是啊，懷胎二十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卻始終沒有生孩子的訊息，”林小釵苦笑道，“所有的人都異常震驚，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假孕！但獨孤嫣卻很鎮定，似乎早就知道這孩子會懷很久，時常勸我不要急不要緊張！”

  “當時正是多事之秋，皇帝親征回來，得知獨孤嫣去世，悲痛欲絕。元皇后生下五皇子後不幸去世，而貴妃那時也是不幸，操勞過度以致頭胎沒有保住！”

  林小釵補充道，“其實，皇帝一直都知道淑貴妃的死與元皇后有關，否則元皇后也不會才生下五皇子就過世！而貴妃的流產……更是不幸中蘊含大幸。流產過後，皇帝格外憐愛她，讓她很快就再次懷孕了！”

  “我對后宮秘聞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楚若惜打斷道，“獨孤嫣懷胎二十個月生下來的究竟是什麽！”

  “……是你！”林小釵嚴肅地說道。

  楚若惜道：“講仔細一點！”

  “那一天的事情，我此生都不會忘記。”林小釵嚴肅地說道，“那時，貴妃剛剛生下八公主，天都城內一片歡天喜地。我看著外面的熱鬧場景，心裡非常羨慕，很想出去看看。可是突然間，獨孤嫣劇痛難忍，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看她要生了，急忙喊丫鬟和嬤嬤過來幫忙，獨孤嫣卻抓住我，要我把院子們鎖上，不許任何人進入。然後，我看到了此生此世也不能忘記的東西！”

  說到這裡，林小釵的聲音都變了。

  楚若惜的心也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到從獨孤嫣身上流下的血變成火焰在地上燃燒，獨孤嫣被火焰包圍，表情卻顯得很享受，”林小釵低聲說道，“她轉過頭，隔著火焰看著我，眼神妖嬈豔麗得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

  “……火焰？”

  “是的，火焰！”林小釵痛苦地說道，“她生下了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