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調勻吸收後，楚若惜站起身，對朱燁道：“你流了那麽多血，沒關系嗎？”

  朱燁笑道：“魔族可不是那麽脆弱的生命，倒是你，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她說的是帝非天的事情。

  結成契約後，朱燁的部分記憶也流進楚若惜的腦海，安明宗的毀滅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被納入計算，因為帝非天想要的是封在秀月峰下的東西，要取出這件東西，安明宗就必須——毀掉！

  “有什麽不能接受？他本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整個安明宗在他眼裡也就是一串數字，何況……他還沒有實際出手，他只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

  “你不覺得失望嗎？”朱燁問到，她覺得楚若惜的表現也太冷靜太現實了，完全沒有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衝動和憤怒。

  “有什麽好失望的，他給過我承諾嗎？”楚若惜反問道，“既然從沒給過承諾，為什麽我必須感到失望？”

  “那你會找少君報仇嗎？畢竟……”

  朱燁問到，楚若惜是她的契約者，帝非天卻是她的效忠對象，兩者如果發生衝突，她就只能選擇一邊了。

  她不怕被少君殺死，她怕賭上自己的秘密，也不能幫楚若惜完成任務。

  “暫時不會，不過如果證實他是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而不是順手挑動局勢的漁翁，我也許會找他算帳吧。”

  楚若惜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目前最恨的是下命令的冰延年和帝國皇太子，至於帝非天，在弄清楚他的立場和具體做過些什麽以前，她不會輕舉妄動。

  該殺的，一個都不會放過，無關的，也一個都不會被波及。

  “那我就放心了。”朱燁低聲道，“對了，我……是男人這件事，你不會介意吧！”

  楚若惜看過朱燁的記憶。

  朱燁曾經是個純粹的男人，在魔界的地位相當不低。近千年前，他的身體被宿敵毀壞，靈魂更被長期鎖在魔核中。直到三年前魔核落到九華宗主獨女朱燁手中，他才有機會使用魔族秘術，把自己的靈魂引渡到女性朱燁的體內，最終徹底地取代了她，成為了大名鼎鼎的女公子朱燁。

  “性別算什麽！你把自己當男人就是男人，把自己當女人就是女人！何必在乎別人怎麽想？”

  楚若惜補充道，“如果始終覺得膈應，難以接受，那就……等我煉藥術大成以後，幫你找辦法解決。”

  九龍極火丹書上記錄的是丹帝的煉藥術，將九龍極火丹書修煉到最頂級，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再造身體自然半點問題都沒有。

  “謝謝。”朱燁輕聲說著，心中的石頭可算落了地。

  楚若惜看她的身體已經恢復大半，於是邀請道：“和我一起進宗門禁地，如何？”

  朱燁一愣：“我？你確定？”

  聞言，楚若惜還沒說話，球球已經從空間戒指裡冒出了腦袋，“啾啾”叫了一通，大意是“讓你去你就去，廢話個什麽毛球！”，可惜朱燁聽不懂球球的話，楚若惜也不想給它當翻譯。

  毛球吼了半天沒人理，氣得腦毛都焦了，短小的爪子指著楚若惜：“臭女人！你又——”

  “別鬧了，球球！”

  楚若惜抓起毛球，扔進空間戒指，與朱燁一起走進宗門禁地。

  ……

  既然是禁地，自然擺滿了珍奇的東西。

  可惜楚若惜有九龍極火鼎這等帝器在身，朱燁在魔界的地位也不低，安明宗的寶物雖然不差，在她們看來卻也不過如此，球球倒是不挑剔，看到瓶罐就衝上去打開收刮，可惜都是存放超過百年的東西，藥效散了大半，口感也不怎麽樣。

  把大殿轉了一圈，楚若惜幾乎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不過她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裡。這些都是安明宗的珍貴財產，可不能落到外人手中。

  朱燁也一起幫忙整理，一邊整理一邊感慨：“奇怪，按理說宗門禁地應該有更多更好的功夫！可是這裡的功法，也就比宗門藏書樓稍微高深一點點！”

  “確實，這些功法雖然不錯，但絕對夠不上宗門頂級。”楚若惜讚同地說道，“難道這裡只是最外層，禁地之中還有禁地？”

  但是，四周牆壁都是實心，根本不存在密室！

  球球聽到了她們的討論，正上串下跳忙得不亦樂乎的它轉過頭，水滴眼眯成倒三角，奸笑道：“就死女人你這智商和見識，怎麽可能找到密室！”

  “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楚若惜豎起了眉毛。

  球球爪子捂著嘴，洋洋得意地說道：“讓你克扣我的口糧！讓你欺負我！現在你要我幫你！我就不告訴你！小氣鬼！自作自受！哈哈哈！就是不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球球在說什麽，但看著它囂張的嘴臉，朱燁的臉上也浮起淡淡的嘲諷。

  “你的這隻小寵似乎有些欠管教。需要我幫你清理門戶嗎？”

  楚若惜笑道：“它命中犯賤，揍兩下就好了。”

  說完，她手指一晃，亮出一顆金丹。

  看到金丹，毛球的欠揍臉頓時笑得跟菊花一樣，屁顛顛地甩尾巴過來獻媚了。

  “主人，這顆金丹是給我吃的嗎？”

  楚若惜摸著球球的腦袋，笑道：“告訴我，第二層的入口在哪裡！我就給你金丹。”

  “這麽好？”毛球搖頭晃腦地說著，不要臉的樣子讓人非常無語。

  “怎麽，你不相信？”楚若惜反問道，“不信就算了。”

  球球看楚若惜要收回金丹，急了，甩著尾巴道：“第二層的入口在正中央的那副山水畫裡面！”

  “山水畫是空間入口？”

  整理東西的時候，楚若惜確實在山水畫的表面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但是她把卷軸顛來倒去看了幾遍，也沒有看出問題，所以最終還是放下了。

  “看不出來吧！如果入口藏在隨便誰都能找到的地方，又怎麽可能留到現在！”毛球洋洋得意地說著，還沒吹噓完，就被楚若惜一巴掌打在了牆上。

  她轉過頭，對朱燁道：“這裡果然有第二層，它藏在山水畫裡。”

  “那就對了。”

  朱燁快步走到山水畫面前，撿起畫卷，將它掛在牆上，而後退了十多步。

  “你這又是做什麽？”楚若惜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