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走進紫皇洞府，見紫皇正在忙碌，於是高聲喊道：“師尊！”

  紫皇聞言，抬起頭，道：“東西取得了？”

  楚若惜拿出蛟龍精髓，交給紫皇。

  紫皇取出幾滴，就著火焰測試一番，道：“這蛟皇，死去那麽多年，骨髓精華居然還沒有乾枯。當然，更為難的還是你的提取手法，精妙得連師傅我都有些好奇了。”

  “師尊誇獎了。”

  紫皇嚴肅地說道：“我沒有誇獎，你的天分還在我的預期之上。”

  楚若惜聞言，心中有些惶恐，假裝不懂地問道：“師尊，我……”

  “你是聖音族等待千年的鳳凰，不管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要發生在你身上，都是合理可信的。”紫皇嚴肅地說道，“我不會問你是怎麽做到的，因為自古以來鳳凰的身上就有許多秘密，不相乾的我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紫皇師尊……”

  “聽說你除了蛟龍精髓，還得到了許多珍貴的東西？”紫皇轉了個話題。

  楚若惜答道：“是的，隨手拿到了不少好東西。”

  “這些東西你都收著，”紫皇微笑道，“你有這份福運是你的命，我沒有資格要求你把東西拿出來。”

  “謝謝師尊。”

  李天涯說過，紫皇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虧了年輕時機緣巧合得到一條蛟龍的精血。他能允許門下弟子擁有連他也會渴望的寶物，可見人格高尚。

  紫皇看到楚若惜笑容真誠，心裡也非常喜歡，他對楚若惜道：“蛟龍窟中的見聞，不要隨便對人說，更不要隨便給人看你的收獲。人心難測，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證看到你得到的東西後依舊淡然。”

  “是，徒兒明白。”

  紫皇拍了拍楚若惜的肩膀：“去書館九樓拿三本書，明天開始，我親自教你。”

  “這……太好了！”

  楚若惜非常激動。

  紫皇道：“我授課非常嚴厲，而且上課內容也很難！你要有心理準備。”

  楚若惜道：“我只怕試運行嫌棄弟子愚鈍。”

  ……

  離開紫皇的洞府，楚若惜看葉子英還沒有離開，於是道：“一起喝杯茶？”

  葉子英道：“我請客。”

  兩人於是一起走向酒館——陰陽學宗沒有茶館，只有酒館。

  進入酒館，楚若惜看到琳琅滿目的酒壇子，不禁道：“真多！”

  “道界講求養身修心，酒也是必不可少的。”葉子英解釋著，熟練地點了價格最好的酒，千裡雪。

  雜役很快就把千裡雪倒好，放在兩人面前，楚若惜看千裡雪顏色澄清如水，卻有一股肅殺隱約透出，知道這酒非同小可，道：“白天喝酒，不違反校規嗎？”

  “陰陽學宗不禁酒，”葉子英道，“有些酒還能幫助學員激發力量。”

  “當真？”楚若惜喝了一口，覺得血管裡的血正在沸騰。

  “好烈酒！”

  “但是不傷身。”葉子英道，“這裡的每一種酒都融入了至少二十種材料，名為酒，其實是修煉的輔助。”

  “原來如此。”

  楚若惜很感慨，將千裡雪飲盡，對葉子英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怕孔雀嗎？”

  葉子英道：“我不怕孔雀，我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孔雀。”

  “不知道怎麽面對？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楚若惜問道。

  “……我……對不起她……”葉子英苦悶地說道，“我……非常對不起她……”

  “你對他做了什麽？難道說，你是她……”

  楚若惜面色平靜，內心深處卻開始浮想聯翩。

  畢竟，葉子英雖然年齡略大，卻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何況武道強者的血氣比常人更加充沛，像紫皇這種武皇強者，都七百多歲，看起來卻像三十才出頭。

  “我是她爺爺，”葉子英懊悔地說道，“一百多年前，我為了成就更好的武道，離開她奶奶，當時……總之我很後悔，但是又不知道要怎麽彌補……我……”

  “已經成為武道強者，所以希望有機會彌補曾經的失去，”楚若惜冷冽地說道，“後悔是最沒有意義的感情，它除了會拖後腿，什麽也做不到！”

  “可是我……”

  “沒有可是！”楚若惜冷冷地說道，“再後悔也不能彌補已經發生的，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後悔？不過是給自己一點心裡安慰！你啊，真是自私，難怪孔雀看不起你！”

  “……你說得很對，我……我……是很不要臉，我……”

  “真心悔過，就對孔雀多一點照顧，”楚若惜道，“一味的自責和懊悔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我明白，我……”

  “明白的話，就請我再喝幾杯吧！”

  ……

  冰冷的宮殿，冰冷的氣氛，黑暗君王斜靠榻上，似睡非睡。

  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大聲呼吸。

  突然，君主眉毛輕微抖動，隨後，邪魔的眼睛緩緩睜開。

  “朱燁，你是不是也感覺她又晉級了！！”

  朱燁聞言，欠身道：“是的，我能感覺到主人身邊又多了新的力量，作為鳳凰的她，已經羽翼漸豐，隨時可能展翅高飛了。”

  “想繼續追隨她嗎？”帝非天問道。

  朱燁道：“我和她結下靈魂契約，自然不論生死都要在一起。”

  “你這句話讓我非常不舒服。”帝非天道，“不過既然是契約，我也不能多心。去吧，帶上風無極，一起去她身邊。”

  “您呢？”朱燁問道。

  帝非天輕撫面具：“現在的我，能進去道界嗎？”

  朱燁沉默了。

  過度使用魔力雖然讓帝非天的力量恢復速度加快，隱隱已經是武皇境界，但是他對魔氣的駕馭能力也略有失控，如今的他，雖然實力不輸給道界的任何一位武皇，卻因為無法掩蓋的魔氣，甚至不能離開陌離宮一步，如果他不想毀掉楚若惜曾經熟悉的一切的話。

  任何與他接觸頻繁的人和物都會感染魔氣，或是潰爛腐朽，或是轉變成魔。

  “去吧，去她身邊，照顧她。”帝非天微笑道，“等我完全控制了力量，也會去道界找她。”

  “是。”朱燁恭謹地說著，退出了陌離宮。

  外面，風無極他們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