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與雪千葉一起跳下白狐，對北冥封道：“路上遇到了一點阻攔，還請攝政王陛下海涵！”

  “不晚！不晚！”北冥封開心地說道，“你們來的剛剛好！”

  楚若惜聞言，嫣然一笑。

  而慕容雲海看到雪千葉居然和楚若惜站在一起，氣得口鼻都歪斜了。

  “你這吃裡扒外的混蛋！”

  雪千葉莞爾一笑，對慕容雲海道：“太子殿下說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隻效忠攝政王！成為您的心腹，純粹是戰略需要！”

  “你說什麽！”

  慕容雲海有些驚訝，他自認對北冥家族的監控足夠緊密，為何竟完全沒有發現雪千葉是北冥家養大的狗！

  “永遠不要只相信眼睛看到的！”雪千葉“溫柔”地勸道，“不管怎麽說，之前的那幾年，承蒙太子殿下關照了！”

  謙卑地說著，雪千葉衝著慕容雲海做了個鞠躬致謝的姿勢。

  慕容雲海氣得青筋暴起：“本太子恨不得活生生咬死你！”

  楚若惜道：“可惜你做不到。”

  雪千葉對北冥封道：“攝政王殿下，如今情況緊急，我們還是暫時退入天地殿，休整一番再做計較！”

  “但是他們——”

  北冥封看了眼前方擠擠挨挨的人群，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想用他的人頭獲得不世的榮耀。

  楚若惜道：“沒有誰從一開始就願意。”

  說著，她再一次長劍揮動，犀利的血氣飛出，人群因此不得不後退！

  慕容昌見狀，冷哼道：“很好！朕的私生女居然幫朕的仇敵！這可真是太好了！”

  “誰是你的女兒！少跟我攀親戚，你沒資格！”

  厲聲斥責的同時，楚若惜一個身形掠過，將無意反抗的長寧公主抓住，拉到身邊。

  長寧知道楚若惜的意思，急忙假裝驚慌地大喊道：“父皇救我！皇兄救我！”

  慕容雲海在意長寧，聞言，急忙道：“誰敢輕舉妄動害長寧蹭破了皮——”

  “我敢！”朝陽公主不爽地說著，扔下頭上的黃金花冠！

  長寧見狀，叫得更加用力。

  楚若惜凶巴巴地說道：“誰敢上來，我就兩個一起殺！”

  慕容昌冷笑一聲，正要示意禁軍統領出手，慕容雲海搶先一步，道：“你放開她！”

  因為慕容雲海的話，禁衛們暫時卻步。

  楚若惜趁機押著長寧公主和北冥封、雪千葉等一起退入天地殿。

  大門緩緩合上，眾人長籲一聲，紛紛就地坐下。

  楚若惜松開長寧，柔聲道：“謝謝你！”

  長寧道：“能夠幫到攝政王叔和楚郡主，是長寧的榮幸。”

  “長寧果然是深明大義的好姑娘。”北冥封道，他看了眼楚若惜和雪千葉，“為什麽救我？”

  “我救你，是為了我自己。”楚若惜平靜地說道，“我不想死。”

  “可是來這裡可能讓你死得更快！”

  楚若惜搖了搖頭：“此次行動是多方聯動，意圖將北冥家族連根拔起。我必須救你，讓你安全離開，讓慕容父子的野心無法得逞。如此一來，我的勢力才會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壯大。”

  “我明白了。”

  北冥封看向雪千葉，道：“雪公子果然心思縝密，算無策漏。”

  雪千葉苦笑道：“攝政王你高估我了，我剛剛才知道楚郡主為何決定救攝政王。”

  “那你為什麽幫我？”北冥封問道。

  雪千葉道：“因為我效忠的人是北冥傷。”

  “你說什麽！”

  北冥封的舌頭在發抖。

  雪千葉道：“我的命是北冥傷的，我願意為北冥傷做任何事情。我救你，因為你是北冥傷的父親，這個理由比任何利害權衡都重要！。”

  “傷兒生前從沒有提起過你。”

  北冥封對雪千葉有懷疑。

  雪千葉道：“我是他快要死的時候才效忠於他的，我對他的忠誠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

  “但是——”

  北冥封還是不信。

  楚若惜抬起頭，道：“他和帝非天結有契約。”

  “啊！”

  北冥封眼中飄過顯而易見的驚訝。

  懷疑頓時消失，他雙手落在雪千葉的肩膀上，將面容陰柔的年輕人反覆端詳：“……你……你……”

  “我是少君的手下，”雪千葉道，“我發現了將死的北冥傷，並且讓他和少君交換身份……”

  “是嗎？原來是你送了我兒最後一程。”

  北冥封的眼中有淚水閃動，這一刻，他不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不是急於復仇的王者，他只是個失去愛子的可憐父親。

  “我能抱抱你嗎？”

  他哽咽地說著，抱住雪千葉。

  ……

  將丹藥發放完畢後，楚若惜和雪千葉來到一處角落。

  “你和北冥傷……”

  騎著白狐來支援北冥封的時候，雪千葉表現得非常急切，一點都不像個鐵血謀臣。

  雪千葉聞言，知道楚若惜已經猜出他的身份，苦笑道：“北冥傷是我，但我不是北冥傷。”

  “啊？？”

  楚若惜有些意外，她看雪千葉與北冥封擁抱的時候真情流露，還以為他就是北冥傷。

  以帝非天之能，很輕易就能讓北冥傷換體重生。何況一直以來雪千葉都全身陰冷，三分是人，七分如魂。

  “當日，北冥傷出征，遭冰延年暗害，和五千孤軍困在落霞谷，沒有援助沒有補給，全軍上下饑寒交迫，還有追兵堵住出口。而後少君經過，和……北冥傷做了交易，我就是這場交換的產物，我不是人，是五千軍士的恨意的凝結，但記憶中也保留了北冥傷對北冥封的父子之情……”

  雪千葉娓娓述道，楚若惜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雪千葉道：“因為已經不是人，也不是北冥傷，所以我以雪千葉的身份出現，不到生死關頭絕和北冥封相認。”

  “那你以後……”

  “我是魔，自然走魔道。”雪千葉沒有任何猶豫，“事實上，像我這樣非人非鬼的存在，也只能在魔界找到一處容身之地。”

  “……你……”

  楚若惜感覺有點沉重。

  雪千葉倒不以為然，道：“能夠以現在的狀態重生，我已經很滿意。倒是楚小姐，你想過以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