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山嚴肅地點了點頭，將雨凝煙塞回楚若惜手中：“把它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有雨凝煙！這東西太貴重，就算是至親骨肉也很難忍住誘惑！”

  說完，穆青山轉身，大步離開，拳頭緊握，表情痛苦。他怕他再多看幾眼就會抵不住誘惑強搶了楚若惜的雨凝煙。

  ……

  手握溫潤的雨凝煙珠串，楚若惜的心充滿了迷惑。

  那半張面具的男人到底看中自己哪一點？為什麽初次見面就送我把這麽貴重的東西？

  楚若惜二世為人，精通人情世故，深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而且她也完全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值得對方在意的東西。

  天賦？

  在男人好像海洋一樣深不可測的實力面前，她比塵埃還卑微！

  難道……他看中的是……

  想到某種可能，楚若惜打了個冷戰，她決定下次再見到這男人，第一時間把珠子還給他，然後逃得遠遠的，永遠不再見。

  不管哪個世界，實力強大的神經病都是惹不起躲得起！

  當然，保管雨凝煙期間，將它物盡其用也是應該的。

  主意已定，楚若惜走入靜室，取出手串，凝神打坐。

  與楚鳳的一戰，讓她獲益匪淺，尤其是汪狂海和風鬥明的挑釁壓迫，讓她對力量的領悟更多了一份深刻。

  心湖上方的淡灰色霧氣中生出淡淡的紅色顆粒，已經翻開第一頁的天書持續不斷地散出黑暗氣息。

  楚若惜閉上眼睛，隻以心眼感受萬物。

  心，靜如止水，四周萬物，纖毫畢現。空氣的流動，心跳的節奏，血液的流動，全部都停止了，只有一個又一個的人形在面前閃爍搖晃。

  許久，她終於抬起手，輕輕一動，如風吹柳，卻在黑岩砌成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劍痕！

  這就是隨心而動的感覺嗎？她睜開眼，捫心自問。

  將力量完全融化在自然萬物中，我就是劍，劍就是我，於無形中，破萬敵！

  可惜以她現在的實力，距離這等境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楚若惜站起身，調息凝神，欲再次嘗試，突然感覺後頸有殺氣劃過！她本能地一個轉身，衣袖翻飛，劍痕自指尖流出，“嗤”地一聲，刺入牆壁一寸有余！

  “很好，”放出殺氣試探楚若惜的穆青山站在入口處鼓掌道，“丫頭，你的速度太驚人了。”

  “前輩你怎麽進來都不出聲，害我以為——”

  楚若惜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以你的實力，還不能傷到我。”穆青山道，“但是丫頭，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情？”

  “小池塘容不下大蛟龍，鳥籠不是鳳凰應該呆的地方，”老人和藹地說道，“你留在這裡只會浪費時間浪費天賦。你應該去更好的地方學習更多的東西。”

  “更好的地方？難道說……”

  楚若惜有些心動了。

  “是的，我想推薦你進皓月宗。”穆青山肯定的說道。

  冰冥國內一共有十五所武道學院，凡十五歲以下、擁有武道天賦者，均可申請入學。但是，冰冥國內還存在著九大宗門，隻招收天賦出眾的少年少女。楚玉凡這樣的資質，在山藍學院已屬姣姣，可是放在九大宗門，不過勉強達到內門弟子的門檻。楚鳳在楚家年輕一代中的地位可謂囂張卓然，但在七夕宗也就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

  穆青山所屬的皓月宗，在九大宗門中排名第一，成為外門弟子的最低要求是未滿十五歲修為達到武者七等，二十歲以下、武師三等以上的，才有資格進入內門，得到宗門的全力栽培。

  楚若惜有些惶恐：“……我……有資格進入……皓月宗嗎？”

  穆青山道：“我相信我的眼光。”

  楚若惜想了一下，抬起頭，道：“我能問一下，前輩您現在是什麽修為嗎？”

  “恰好武宗一重。”穆青山回答道

  從等級上看，武師九等和武宗一重之間只差一線，但平均一百個武師九等中卻只有一個人能跨過這條線，踏入新的領域。

  “為什麽問這個問題？”穆青山問道。

  楚若惜低聲道：“我想知道我距離我的目標還有多遠。”

  穆青山聞言，苦笑道：“丫頭，我沒有資格做你的目標。”

  “為什麽？”

  穆青山神色嚴肅道：“武道最重天賦和悟性，而非年紀與閱歷。真正的天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崛起，成為武宗、武尊、武侯甚至更高。像我這種一把年紀才武宗一重的資質，根本不配做你追趕的目標。”

  “可是前輩——”

  穆青山知道她要說什麽，打斷道：“皓月宗的每一位內門長老都有武宗五等以上的實力，而且每一個都比我年輕！他們才是你的目標！”

  聽到這話，楚若惜默默地握起了拳頭。

  “我明白前輩的苦心了，”她說，“只是前輩，如果我最終選擇加入其它的宗門，前輩會不會很失望，覺得我背信棄義？”

  穆青山想了一下，回答道：“不會，因為你是真正的天才，有資格選擇更好的。對這樣的人，穆青山成全還來不及，怎麽會阻攔你！”

  “那我就放心了。”楚若惜說道，穆青山的回答讓她松了口氣。

  穆青山對她很好，她也確實考慮離開通州城後進皓月宗繼續學習。但是她畢竟和皓月宗沒有接觸過，萬一皓月宗根本不適合她？

  幸運的是，穆青山是個講道理的人，不做挾恩圖報的卑鄙事，早早解了她的後顧之憂。

  ……

  兩天后，重明台前再次聚集人群，楚若惜面無表情地走上高台，看了眼風鬥明。

  他的武器是一把彎月大刀，刀插在地上，人抱拳在胸。

  “準備好了嗎？”她冰冷地說道，這幾年來，風鬥明為了討好楚鳳，對她這個楚鳳的眼中釘一向重點照顧！

  風鬥明睜開眼睛，陰森地看著楚若惜。

  擊敗楚鳳的表現令人驚豔，一人之力獨抗汪狂海的倔強也讓他印象深刻，但風鬥明並不認為楚若惜有打敗他的實力。楚鳳的實力遠不如他，汪狂海畢竟是長輩，教訓小輩的時候不可能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