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惜站在小樓上看了會熱鬧，就和帝非天一起下樓了。

  回到萬斛城主為他們準備的住處，才推開大門，就看見球球趴在坐墊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

  楚若惜無視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把抓起，逼問道：“你可真是會給我惹事情啊！”

  球球假裝無辜地說道：“主人，把金子放在屋外被偷走了不能怪路人品德不好，我看到最喜歡吃的東西想吃一口也是不能控制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也不該連一點基本的克制力都沒有！”楚若惜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鬧出了多大的亂子！”

  “知道啊，不過你身邊的男人肯定能搞定！”球球傲慢地說著，甩了甩尾巴，從楚若惜懷中掙脫，幾個蹦跳就消失了。

  楚若惜無奈地看了眼帝非天，歉意道：“對不起，球球的性格實在太糟糕了，連我都……”

  “對它而言，雀靈一族是難得的美味，”帝非天諒解地說道，“你不能用成年體的標準要求一隻幼崽。”

  “你看得出它是幼崽？”

  楚若惜有些吃驚。

  帝非天道：“難道不是嗎？雖然不確定它的血統品種。”

  楚若惜聞言，松了口氣，道：“原來你是猜的。”

  帝非天莞爾一笑，轉了個話題：“朝陽公主一向小心眼，你今天當眾削了她的面子，等於是結下了死仇。”

  “我本來就要和她的太子哥哥殺個你死我活，怎麽可能會在乎這些小細節。”楚若惜冷然說道，“她要是非要作死找上我，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反正看她的跋扈樣子，手上也肯定有幾條血債！”

  “這話實在太狂妄了。”帝非天微笑道，“不過我喜歡。”

  楚若惜聞言，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麽不喜歡嗎？滿嘴油滑，沒有半句真心！”

  “哪有！”男人故作誇張地說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發自真心的那種！”

  “是嗎？”

  楚若惜抬起頭，將帝非天又認真反覆地打量了一番，道：“我怎麽完全看不出來？”

  帝非天的笑容於是越加地燦爛了。

  他伸手將楚若惜攏在懷中，低聲道：“如果真是連肺腑也能看出來，豈不是太可怕了？”

  楚若惜聞言，哼了一聲，掙脫男人的懷抱，道：“不和你囉嗦，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她轉身走出房間。

  帝非天不挽留，他很清楚，感情的事情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楚若惜走後不久，帝非天打了個響指，黑暗中頓時化出一個人形。

  “少君有何吩咐？”面容陰柔的男人低聲問道，態度非常謙卑。

  帝非天一改先前的溫柔，冷冽道：“雪，朝陽公主那邊，可有準備足夠的款待？”

  “已經備上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自己跳進陷阱。”陰柔男人回答道，“我怕事情做得太明顯，會讓那邊起了警覺。”

  “無妨，她都敢對我的人下狠話了，怎麽會沒有毀容的覺悟！”

  帝非天冰冷冷地說著，摘下面具，被掩藏在面具下面的眼睛閃著魔魅的光芒。

  ……

  朝陽公主的心情非常糟糕，她在坐在布置雅致的房間裡，左看不順右看不爽，隨手抓起一個棒槌就要乒乒乓乓地打砸一通。

  隔壁屋的長寧公主聽到聲響，連忙敲門進入，看著一屋子的碎片，道：“八皇妹，又是誰惹你了？”

  “你說呢？！”

  傲慢的公主冷颼颼地說道，隨手抓起一個瓶子就往長寧公主身上砸過去。

  長寧公主性格溫柔，看到朝陽公主拿瓶子打砸自己，也只是笑著避讓過去，同時安慰道：“皇妹不要生氣，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真心不應該——”

  “帝非天帶著賤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縱容賤人割破我的臉！這哪裡是不如意！這是挑釁！”朝陽公主怒氣衝衝地說道，“我要上稟父皇，我要父皇立刻下旨殺了那個賤人！帝非天的世子之位也得廢掉！”

  長寧公主聞言，溫婉的嘴角露出淡淡苦笑。

  “八皇妹，”她無奈地勸說道，“自立國以來，皇家就無權過問北冥世家的事情。你就算求得父皇下旨，也不可能把帝非天的世子之位廢除，甚至連他身邊的那個人，你也動不了一根汗毛……你還是……還是……”

  “你閉嘴！沒用的東西！”朝陽公主罵道，“今天要不是你跟在我身邊，我說不定已經把那個賤人給殺掉了！而不是……而不是……”

  說到這裡，她再次想起臉上的傷痕，忍不住吼道：“愣著幹什麽！趕緊去給我拿傷藥！最好的那種！我的臉要是有半點疤痕，就要你們全部人頭落地！”

  聞言，侍女們紛紛退下。

  長寧公主也不敢說話，歎了口氣，決定找楚若惜和帝非天為八公主美言幾句。

  ……

  侍女提燈引路，將長寧公主帶到偏房。

  長寧公主走進房間，半點沒有架子地說道：“林少俠，晚上好。”

  “叫我林鳳至就可以，”楚若惜淡然道，“長寧公主深夜造訪有何貴乾？”

  “我來是為八皇妹向林少俠道歉。”長寧公主溫婉地說道，“皇妹年少無知，說話莽撞，還請少俠不要記在心上。她只是被寵壞了。”

  “因為被寵壞了，所以不管做出什麽樣的惡劣事情都必須原諒，對嗎？”楚若惜反問道，“罵人必須原諒，打人必須原諒。就算她一不開心殺了人，死者家屬也必須原諒？”

  “……林少俠言重了，”長寧公主低聲道，“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八皇妹錯了，可是她……她只是個孩子，她才十四歲。她在宮中長大，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說話做事難免直來直去，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她……”

  “我今年也是十四歲！從沒有因為年紀小就得到其他人的禮讓和同情！”楚若惜打斷道，“十四歲的人已經不小了，有能力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何況——她今天發下的威脅，可不像個不諳世事的深宮白蓮！”

  “我為她的失言向林少俠道歉，”長寧公主謙卑地說道，“請你給八皇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她真的只是太天真，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人，她是有口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