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這麽優越，我想不成交也不可能。”

  九幽笑眯眯的說著，突然轉身，打了黑後一個耳光！

  黑後莫名其妙挨了一記耳光，面泛慍怒：“九幽，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想做傻子的意思！”九幽嘲諷地說道，“你覺得我傻嗎？”

  “我怎麽可能覺得你是傻，全世界都找不到幾個比你更聰明的人。”黑後恭維地說道，九幽的耳光當然不能傷到她，但是被九幽打耳光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九幽看黑後的眼中滿是憤怒卻還能沁出笑容，於是柔聲道：“你既然知道我和你一樣不傻，為什麽還要忽悠我簽傻子才會簽下的約定。”

  “……我又忽悠你嗎？”

  黑後開始裝傻。

  九幽道：“你知道我和斷恨是什麽關系，他如果死了，我也未必能繼續活下去！而他也知道我如果死了，他的身體也會受到損傷！正因如此，我才忍著對他的惡心一直在外面遊蕩！他也忍著對我的不滿任由我胡作非為！但是你卻想結束這種平衡，你的心——真是歹毒啊！”

  “……我……我不知道這些事情！”

  黑後一臉誠意地說著，如果不是早知道黑後撒謊從來不眨眼，九幽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不過九幽畢竟是九幽。

  “真的不知道，還是被我逼得沒辦法只能假裝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我誠意要和你做聯盟，我也誠意想幫你殺了斷恨，”黑後一臉真誠的笑容，“殺斷恨也是我的心願，我——”

  “你的心願很多，但是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說著，九幽離開了，只有一張琴放在原地。

  黑後單膝跪在圓石上，手指劃過琴弦，勾出一個破碎的音符。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難道你就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嗎？！一群廢物！”

  ……

  罪域的空氣有點緊張。

  天族之主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他闖進正在召開的作戰會議，衝著罪域之主就是一通斥責！

  “你承諾我只要十天就能吞並整個上天界，讓我成為當之無愧的上天界之主！現在多少個十天過去了！為什麽你承諾的東西還沒有兌現！”

  “我有對你做過承諾嗎？”息行冷笑道，宛如少女的面容刮過一陣譏諷。

  族長大怒，道：“你想出爾反爾！”

  “我從來一諾千金，反倒是族長你——承諾給我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兌現！”

  息行站起身，參與作戰會議的所有人都如黑霧般消散，陰暗的大殿內只剩下隔著大半個殿堂相對而立的天族族長和罪域之主！

  息行抬起手，蒼白的手指間浮出一個無邪的少年身影。

  “你說你為我培養了一個純白之人，我相信了，但是冥月的身體並非你承諾的純白，他的心中藏了太多的雜念和太多的私人感情，根本不能派上用處！”

  “這不是我的錯，我已經盡我的全力培養他，但是孩子一旦出生就是個獨立的個體，我能束縛他的身體，我無法綁住他的心！”

  天族族長其實也覺得很委屈。

  罪域之主於是柔柔說道：“好吧，這件事情暫時撇過，反正他有再多的雜念我也會有足夠多的辦法讓他忘記。只不過畢竟是塗過顏色的白紙，不管怎麽抹，都會留下痕跡，但是……算了算了！連黑暗鳳凰這最重要的元素都已經失控，我也沒必要在細節上斤斤計較！”

  聽到罪域之主不會計較細節，天族族長的臉上頓時劃過歡喜。

  “這才是你應有的風度！”他恭維地說道，“上天界的事情——”

  “上天界的事情暫時不能兌現承諾，”息行打斷道，“進攻不順利，沒有在十天內完成和你的約定，並非我的無能，更不是罪域的無能，而是你的無能。”

  “我的無能？”

  天族族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息行道：“難道不是嗎？進軍第一步是情報收集，但是你給我的情報——哪一條是對的！我為了你可是連罪惡界主都折損了！但是局面卻始終打不開！”

  “這是意外，”天族族長為自己開解地說道，“誰會想到魔界那些人會突然參加，而且態度還……我原以為你和魔界已經結盟！”

  “就算沒有魔界橫插一杆，這次的進攻也注定勞而無功！因為你提供給我的情報就是錯誤的！”

  息行的態度非常強硬。

  “你的意思是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因為我給你錯誤的情報，所以你才會一再的出師不利！一再地不能兌現你的承諾！”

  “難道不是嗎？你作為內應，連基本的數據都不能提供，還有什麽資格怪我進攻不努力！”

  天族族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背在後面的手甚至開始凝結力量，準備和息行決死！

  然而——

  “父親！”

  冥月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尷尬的僵局。

  息行抬起頭，對冥月道：“你怎麽來了！冥姬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能來這裡嗎？”

  “可是父親來了，”冥月眼神天真地看著天族族長，“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父親，甚至都快忘記父親的模樣了！”

  “所以你違背我的命令，擅闖此地？”

  冥月聞言，微微一笑：“我沒有擅闖，外面根本沒有守衛，也沒有結界……我是直接走進來的。”

  看著他完全不諳世事的模樣，息行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話合適，只能對天族族長道：“恭喜你們，父子終於見面！”

  “會從你嘴裡聽到這句話，還真是稀罕啊！”

  說著，男人轉身，衝著冥月張開雙臂：“阿月！”

  冥月大喜，衝到父親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好像走失的孩子終於找到父母一樣激動。

  “爹親！我終於找到你了！”

  親昵的擁抱讓天族族長都有一種尷尬的感覺，他對這個兒子並沒有外人以為的真情實感，所以更不知道如何應付兒子表現出的溫柔和渴望被愛。

  息行冷笑的看著這對父子，一個真情實感，一個虛情假意。

  “不知道你們兩個最後誰死在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