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冰冥國和滄瀾帝國的共有土地，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而嚴肅。

  空氣中都能聞到野獸的惡臭，楚若惜感覺很不舒服，對同行的獸族長老道：“你們平時就都這麽不注意個人衛生嗎？”

  “怎麽可能！獸族聯合評議會一共七百多個民族，每一個都非常注意私人衛生的！”

  對於這點，獸族長老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這味道聞著真的很不對啊！”

  楚若惜抽了抽鼻子。

  獸族長老沒有鼻子失靈，也早就聞到了那個不正常的氣味，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夜雙塵，道：“確實空氣裡有點氣味——”

  “你知道這是什麽味道嗎？”夜雙塵反問道。

  長老道：“似乎是……奇怪，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味道！雖然能確定是某種獸族的氣味！”

  “能確定是獸族的氣味，但是無法確定是哪種獸族？”

  楚若惜的問題讓長老更加尷尬了。

  他擦了擦冷汗，道：“不是這樣的！我能確定是獸族的味道，也能確定是哪種獸族的味道。但是比較意外的是——這種獸族根本不是我們萬獸界的生物！”

  “不是萬獸界的生物？”

  楚若惜看向長老的眼神也變了。

  長老知道楚若惜不相信他，耐著性子解釋道：“確實不是！雖然聞起來是野獸的味道，可是人類本也是野獸的一種……啊！我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了！”

  “什麽事情？”

  “在滄瀾境內作亂的也許根本不是獸族，至少不是來自萬獸界的獸族。”

  “你這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

  長老知道夜雙塵不滿意自己的回答，所以也不反駁，只是走到下風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道：“確定不是了。”

  “確定不是？”

  長老的眼神是無需質疑的。

  楚若惜和夜雙塵於是對長老道：“別再站在下風口了，那邊味道嗆。”

  長老回到兩人身邊，正準備二次確定行進方向，空氣中突然掠過一陣緊張。

  隨後——

  氣味越來越不正常了。

  楚若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長老的身體也本能的縮了一縮。

  楚若惜有點不爽，道：“長老，你後退做什麽？”

  長老一聲乾笑。

  這時，視野內七八個黑色的東西掠了出來，楚若惜還沒看清楚他們是什麽，這些黑色的東西就已經開始進攻！

  他們的形體不輸很大，但是速度卻很誇張，在楚若惜的視野內，它們看起來又模糊又高速，好像毛團一樣，卻擁有閃電的速度！

  更詭異的是，它們隻追著長老進攻！

  “這是什麽意思！”

  長老也很吃驚。

  他原以為自己作為獸族長老，必定是被這些東西歸為同類的，沒想到他們居然率先攻擊自己，而不是同行的兩個有人族血統的家夥！

  以外的行為加上超出預期的快速移動，長老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分辨這些獸族的血統，就被黑影的反覆攻擊下倒在地上了！

  看到長老倒地，黑影中有兩個退出了攻擊。

  它們訓練有素的跑到長老身邊，前爪冒出尖銳的爪子，在長老的身上幾個劃拉，頓時肚子破開腸道流出！

  但是這些黑**獸並不急著吃，它們將長老的腸道都扯拉出去以後，冷不防就——

  扛起長老的屍體準備離開了！

  楚若惜大怒，當著我的面殺人不說，還想拖走屍體！

  和她一樣憤怒的是夜雙塵，雖然夜雙塵更憤怒自己居然連一隻老魔獸也不能保護。

  狂怒中，兩個人的攻擊都變得犀利起來，隨著一聲超出預期的低嘯，空氣中掠過一陣緊張，黑**獸們紛紛好像被鎖鏈穿過一樣倒在地上，身上散發出劈焦的氣味！

  “你們——”

  因為被攻擊得厲害，魔獸們居然說了人話。

  楚若惜聽它們的說話口氣也很不尋常，對夜雙塵道：“我們該不會是掉進一個陷阱裡面了？”

  “很有可能！不過任何企圖把你拖進去的陷阱都只有一個結局！”

  “什麽結局？”

  楚若惜笑眯眯地看向夜雙塵。

  夜雙塵道：“死！”

  楚若惜的臉上掠過淡淡的喜歡，這時候空氣中更多的惡臭傳出！

  原來，這些黑色的東西落在地上以後竟然會立刻被土地分解，但是它們的身體消失了，身上的這股惡臭卻不能消失。

  只是如此一來，卻也解釋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麽楚若惜和夜雙塵進入這一帶的時候完全沒有覺察到黑色野獸的存在。

  他們的身體攜帶天然的土系，不論是進攻前還是死亡後，都可以和土地變成一體。

  “這到底是進化的成功，還是——”

  “或許只是它們來自的地方太過貧瘠，逼得它們不得不選擇這樣的生活模式。活著的時候是大地的傀儡，死亡以後是大地的養分。”

  楚若惜並不反對夜雙塵的話，但也覺得這些魔獸在對待生死上顯得有點過分的無視了。

  “好好活著不行嗎？”

  “不行啊，會死！”

  夜雙塵安慰地說道。

  楚若惜歎了一口氣，道：“也是，會死的。”

  生命都是為了逃離死亡才努力在這個世上奔跑，她不相信這種沒那個黑色的東西是生來就這麽無所謂死亡，也許真如夜雙塵所言，他們來自一塊極端貧瘠的土地，貧瘠讓它們只能這樣進化！

  但是，萬獸界哪來這麽貧瘠的地方？

  楚若惜看向好不容易截住的獸族長老的屍體，想了半天還是上前掩住他沒有閉上的眼睛。

  “對不起，我們本以為——”

  “生死各自有天命，原本我也以為它們率先攻擊長老是因為長老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看它們生死都和大地一體，可能這麽做僅僅是因為他們確定長老是我們三個裡面最弱小的，既然是最弱小的，自然就——”

  “我明白。”

  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楚若惜為長老將被扯出的腸子塞回，隨後把他用鳳凰火包裹。

  對獸族而言，萬獸界才是他們真正的故土，如果條件允許，都是要回故鄉安葬的。可惜現在情況緊急——

  不過能夠把骨灰帶回去似乎也屬不錯。

  當然，長老是不是這樣想，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