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玩笑也開不起，果然是個棘手的女人，各方面都是。”

  主持人顯然對楚若惜的興趣並不大，三方都露出獨佔欲後，他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相反，知道自己的合作者也想要楚若惜後，三方都露出了警惕。

  “我想要的東西，誰都不能搶走！”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算了吧，黃毛丫頭和黃口小兒也敢和我爭！”

  三方人各自烙下一句狠話，隨後消失。

  主持會議的人此時終於摘下了面具，容貌清秀的他，笑容無比猙獰。

  “……一群無恥的蠢貨！”

  ……

  天道城沒有四季。

  作為上天界最有地位的天族的居住地，這裡到處都飄蕩著清香和笑聲，楚若惜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甚至感覺有點不真實。

  她已經習慣了市井的嘈雜或是荒野的安靜，突然來到一個空氣裡都飄著和平的世界，感覺異常的糟糕。

  “總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女人自嘲地說著，用手抓了抓頭髮。

  隨後，她準備起床。

  也許是記憶的錯亂，當她穿好衣服的時候，竟不自覺地看向桌面，似乎哪裡本該放著某個已經忘記名字的人準備的早餐。

  當然，現實中這個人是不存在的，楚若惜如預期的收獲了失望。

  “果然是一場夢。”

  她近乎自嘲地說著，打開門。

  門外，是朱燁端來了早飯。

  楚若惜看早餐居然全是果子和清水，不由撇嘴：“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吃得飽！天道城的人都是辟谷的神仙嗎？”

  “這裡的人很少吃谷米，”朱燁解釋道，“他們不用耕作就能有足夠的食物，不用修煉就可以有超出其他世界的修為。連食物也是，別看都是水果，其實入嘴以後——”

  楚若惜看朱燁說得頭頭是道，於是小心地捏起一顆，放在嘴裡。

  水果在舌頭尖崩開，化為絲絲甜蜜滋潤口腔，隨後清涼地劃過咽喉，變成元氣浸潤全身。

  沒有一點的浪費，也沒有一點的多余。

  楚若惜不禁愕然，隨後一口一個，很快就把水果全部都吃完了。

  “真好吃！”她說，“上天界果然是……不對，是天族的人果然最懂得享受！”

  “天族擁有九界最好的資源，當然是什麽都能用最好的。”朱燁輕聲說道，“不像魔界，僅僅是活下來就很艱難，我們每天都在為活著而辛苦……”

  “但是你還是想回魔界，因為那裡是你的故鄉？”

  朱燁點點頭：“魔界是個好地方，哪怕它很窮很苦……知道嗎？九界的很多花，在魔界也能盛開，但是魔界盛開的花都是吃肉的。漫長的貧瘠讓花也變得凶惡，它們故意散發香氣勾引生命湊近，然後將它們殺死，屍體一滴不剩的吃乾淨，然後開出美麗的花。”

  “……花瓣也會吸血嗎？”

  “會，”朱燁道，“在魔界，大部分的花都是紅色的，因為支持它開花的是動物的生命。我們很少采花，在花萼上一般都有小小的細管，手指不小心碰到，就會被植物吸血。”

  “那可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楚若惜對魔界更加有興趣了，雖然她也知道這種有興趣不該在朱燁面前表達，會顯得自己好像個不諳世事、把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熊孩子。

  朱燁看著楚若惜，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楚若惜吃完水果後，又喝了一口水，對朱燁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萬族大會什麽時候正式開幕？”

  “今天下午，萬族大會正式開始，使者早晨已經把座位號和入席憑證送過來了。”

  雪千葉的聲音公事公辦地響起，楚若惜從他冰冷的手中接過同樣冰冷的號碼牌。

  “六十九號？為什麽我是六十九號？”

  按照丹帝一族在上天界的地位，她不該拿到這麽靠後的位置。

  雪千葉顯然也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提前獲取回答的他，笑著說道：“因為你的資歷沒有得到認可。”

  “……我的資歷……因為我資歷淺，他們就能把本該給我的座位給別人嗎！簡直太可笑了！”

  楚若惜很生氣。

  雪千葉道：“趨炎附勢本就是人之常情！何況丹帝一族的族長歷來基本不參加萬族大會，為了給你確定號碼牌，他們也連夜開了幾次大會呢。”

  楚若惜聞言，面色略冷，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雪千葉道：“當然是站在你一邊了。”

  “那你為什麽好像每句話都在護著這次的主辦方？”楚若惜反問道。

  雪千葉道：“因為我們必須實事求是，何況不公平的事情還有更多，今天只是開始。”

  楚若惜明白了。

  她誠懇地對雪千葉道：“對不起，我的態度有點驕橫。”

  雪千葉無所謂道：“沒事，我習慣了你的態度。”

  楚若惜微微一笑，轉而對朱燁道：“今天下午的開幕式，我穿什麽出席比較能讓大家注意到我？”

  “這個……”

  朱燁摸了摸下巴。

  “你長得這麽好看，不管穿什麽都是好看的。何況到時候凰後和夜雙塵陪你一起進入，誰敢不重視你？”

  “但是我不想借助別人。”楚若惜乾脆地說道，“我希望我作為楚若惜得到大會主辦方的重視，而不是作為凰後和夜雙塵的女兒，被主辦方暗中關照。”

  “那你——就想錯了！上天界的人最勢利眼，他們重視你的能力，但是更在乎你的出身！如果你沒有顯赫尊貴的出身，哪怕你的實力超過所有人，也不能得到應有的尊敬！”

  “為什麽？”

  楚若惜一直都堅信實力等於一切，但是雪千葉的話卻顯然另有深意。

  “因為——沒有深厚背景的強者一旦崛起，就意味著某個不思進取的舊勢力將會被取代，誰喜歡被別人取代？”雪千葉反問道，“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意識到被取代的危機，舊勢力自然會不遺余力地鎮壓新生者！雖然對抗也會成功，不過九成九的可能是——將要崛起的年輕人被壓製！為了維持已經固化的規則，他們制定了這種法案，排擠一切可能進入他們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