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現在這種情況！”

  楚若惜煩躁地看著屋外不斷滴落的雨水。

  下雨天會讓人的心情也變得陰沉，尤其是本就懷疑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可能背叛自己的時候。

  夜雙塵知道她心情不好，安慰道：“如果你不喜歡下雨，我可以讓天空馬上不下雨。”

  “但是人為改變天氣並不是好事，”楚若惜道，“天地有自己的運行原則，我們沒有必要強行改變。”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夜雙塵體貼的說道，“我不喜歡你皺眉頭的樣子。”

  楚若惜低下頭。

  夜雙塵繼續道：“不要不開心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背叛了你，那也只能說他根本不懂什麽叫做朋友，什麽是真正的財富！你——到時候假若你覺得為難，就讓我負責殺人吧！”

  “可是爹親——”

  “沒有什麽可是！這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麻煩。”

  “你惹出來的麻煩？這事情什麽時候和——讓萬獸界搬到塵界本來是我的主意啊！”

  楚若惜實在不明白夜雙塵的邏輯。

  夜雙塵卻是振振有詞，道：“你的每一個錯誤的決定、後悔的決定，都是我的錯誤。因為沒有我就沒有你，作為父親的我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讓自己的女兒過著悲慘的風餐露宿的生活，因此認識了錯誤的朋友，這難道不是我的責任嗎？”

  “……這理由可是真牽強……”

  “但是我願意。”

  夜雙塵的笑容讓楚若惜無語。

  被人過分寵溺的感覺讓她甚至有些無所是從。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這麽對我，會讓我有一種下一秒就會被寵成大齡嬰兒的錯覺的。”

  “我只有你一個女兒，不寵著你一點，難道還要便宜路人甲乙丙？”

  過分理直氣壯的沒道理，讓楚若惜也頓時沒了脾氣。

  “……等雨停了，我們就進城吧！”

  聞言，夜雙塵手指當空一抓，本來飄蕩的雨水頓時停止。

  楚若惜皺眉：“不是才和你說過不許用力量干涉天地的運行嗎？”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夜雙塵無恥地說道，“我隻記得三分鍾內的事情。”

  “……”

  楚若惜很無語。

  夜雙塵卻是一臉的得意。

  ……

  進入城區後，楚若惜才發現情況遠比她預想的更加糟糕！

  本已經至少初具規模的城市居然變得好像剛剛被核彈打過一樣，荒蕪而且了無生機，到處都是廢墟，到處都是死人。女人抱著孩子，目色茫然的看著楚若惜和夜雙塵經過。

  “她們看起來好像——行屍走肉。”

  楚若惜實在不喜歡這個形容詞，但此刻，已經找不到比這個詞語更加能夠體現他們的狀態的字句了。

  城市很荒蕪，房子都斷裂了，牆壁表面浮動著不自然的光滑。

  “為什麽這裡會變得……”

  楚若惜看著夜雙塵。

  夜雙塵道：“應該是發生了一些比我們預期更加糟糕的事情。”

  “為什麽？這裡並沒有做任何錯事，為什麽他們就必須背負這樣的命運？”

  “誰知道呢？有時候殺是不需要理由的。”

  夜雙塵畢竟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男人，就算外表放蕩不羈，他對世間萬物的看法也還是比大部分人都更成熟。

  “……該怎麽辦？以後該怎麽做？”

  楚若惜喃喃地說道，一個普通的邊境城市都已經遭到這樣的打擊，如果是中心城區——

  她突然有點能明白之前遇上的那些守衛們的瘋狂了，一切都已經被摧毀，除了犧牲自己麻醉自己，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依靠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我在你身邊，誰想傷害你，都得先越過我。”

  夜雙塵的態度還是一貫的隨便。

  楚若惜點點頭，隨後問了一個很耿直的問題：“今天晚上有地方歇腳嗎？”

  “這個……”

  剛才還滿嘴信心的男人頓時啞炮了。

  整個城市都廢墟一樣，空氣中飄蕩著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哪怕能找到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這一夜也必定會過得很不舒服。

  “別這樣的表情，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艱難度夜對我而言沒什麽大不了的。”

  淡然說著，楚若惜主動敲響一扇木門。

  門吱嘎打開，蒼老的婦人帶著恐懼和突然看著楚若惜：“你們要做什麽！我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什麽都不記得！”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和我父親在這裡過夜。”

  楚若惜指了指已經昏黃的天空。

  女人這才恍然大悟，道：“歡迎歡迎！就是我家有點狹窄也很不乾淨，可能會委屈了兩位。”

  “有空地就行。”

  夜雙塵其實並不挑剔外在，雖然他大部分時候喜歡美麗的事物和美麗的女人。

  楚若惜看到父親居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也有點驚訝：“你不是平時最喜歡——”

  “平時喜歡可不代表我必須為了美麗的外在犧牲大部分時候的安全。”

  夜雙塵對老婦人拋了個微笑，這個老殺通殺的笑容果然讓老婦人露出溫柔。

  “你們裡面請——”

  夜雙塵於是對楚若惜道：“看見沒有，我的魅力一直都是……”

  “如果娘親知道，你還——”

  聞言，夜雙塵立刻露出“求饒”的表情。

  ……

  晚上，空氣中滾動著戰鬥前獨有的乾燥。

  楚若惜推醒夜雙塵，道：“需要出去看看嘛？我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啊！”

  “不用，真要發生什麽，我自然會幫你解決。”

  說著，男人轉過頭，又要開始睡覺。

  楚若惜不覺得夜雙塵會真的睡著，正想把男人再次弄醒，突然——

  轟！

  一聲尖嘯撕破長空，隨後夜晚亮起白晝的光芒。

  楚若惜大驚失色，爬起來，打開窗戶！

  外面已經一片火光了。

  到處都是炮聲，到處都是火光，女人們拉著孩子在混亂中狂呼亂喊，在她們背後，是全身都是火焰的武士。

  “這個也……好詭異的感覺！”

  楚若惜可以確定這些火焰武士不是塵界的生物。但是這樣以來就產生了另一個問題，他們是誰，從哪裡來，為什麽要攻擊這裡的人類？

  本該進入滄瀾帝國的獸族們又都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