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夢就此戛然而止。

  楚若惜好像被人推下懸崖一般，眼前一陣昏眩，等到她終於不再感覺混亂時，發現自己居然抓著九幽的手，腦子裡一片混亂，感覺也很糟糕。

  “我——”

  正要說話，九幽已經搶先開腔：“別這樣看著我！”

  “你知道我遇上了什麽？”楚若惜反問道，直覺告訴她，九幽認識那個一次次將她帶入亦幻亦真的夢境的男人！

  甚至，他們是同謀！

  “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全部真相，”九幽回避了問題，“我們在前往萬族大會的路上。”

  “……去往萬族大會的路上……”

  楚若惜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一艘飛天大船的貴賓艙。流線型的身體輕松地分開高空的風，船身平穩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搖晃。如果不是兩旁的白雲迅速後退，飛鳥不時轉過頭充滿好奇地打量他們——

  楚若惜揉了揉太陽穴：“今天是幾號？！我……我為什麽會在……”

  “族長選舉是五天前的事情了，你這幾天都在昏睡，”九幽解釋道，“夜雙塵和凰後都幫你做過檢查，確定你沒有生病，只是長期生活在元氣匱乏的下三界，好不容易來到了上天界，有點水土不服！”

  “我會水土不服，你開什麽玩笑！”

  楚若惜越聽越玄乎。

  九幽這時站起，笑眯眯地說道：“我確實在開玩笑，但是你敢說我是開玩笑嗎？”

  “這……”

  楚若惜恨不得撕爛這人的無恥嘴臉。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不爽，道：“好了，不說廢話！跟我講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為什麽我總是會做夢夢見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男人，有時候還會……”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

  和金色面具的男人在一起時的那些親昵和曖昧雖然觸感都還在皮膚上，可是記憶卻好像罩了一層紗般，朦朦朧朧，想不起詳細。反是少年炎王和他的師父出場的那個深夢，一絲一縷都歷歷在目，讓人不寒而栗。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九幽調侃地說道，手掌在楚若惜面前晃了兩下。

  楚若惜乾笑著說道：“頭有點暈。你說的很對，我也許真的水土不服！”

  說完，女人手指輕彈，暗示九幽離開。

  九幽乾笑著，做了個鞠躬禮，道：“謹遵聖意，女王殿下！”

  隨後，他帶上門，楚若惜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維再次遊離身體。

  我到底……為什麽總是……

  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或者其實全部都是夢……

  煩惱中，艙門打開，袖口有彩線裝飾的白衣少女走進房間：“凰後讓我帶您去溫泉洗澡。”

  “可是我們在空中……”

  話說到這裡，楚若惜猛然想起自己在一個高等武者都有隨身空間的世界啊！隨身空間裡面有溫泉是多麽正常的事情！

  “我馬上就去。”

  ……

  凰後給楚若惜準備的溫泉，據說能促進身體的代謝，讓她更快更好地進化成合格的鳳凰族人。

  所以雖然有些膈應，楚若惜還是欣然接受，並在簡單的準備後走進空間。

  溫泉的面積至少二十平米，四周都是假山白石，淡淡的白霧徘徊水面，看起來異常的溫馨。

  水很清，楚若惜能清楚地看到水下的五彩小石子，以及在石子間遊來遊去的溫泉小魚。

  這些魚不過尾指大小，寬度還不及指甲蓋，卻分外地親人，她才把手伸進水中，魚兒便貼了過來，附在她的手上，好像親吻一樣。

  “哎呦！好麻！好奇怪的感覺！”楚若惜緊張地說道，小魚兒纏住手指的感覺讓她全身如電擊一般不習慣，但把手從水中取出以後，卻又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一樣。

  “這是親親魚，以吃鳳凰族的皮膚碎屑為生。高等鳳凰一般都大量豢養親親魚，通過讓親親魚吸走體表的碎屑，加快修煉速度。”

  不請自到的聲音溫柔響起，白色的袖子從背後流下，男人抱住了她，雙手恰好按在胸前。

  “你……你……把手……不對，你怎麽會在這裡！你不是……”

  帝非天笑道：“我如果把手從這裡挪開，就可能去另一個你更不想被我碰的地方了。雖然對我而言，不管哪裡都是……”

  “……啊！我……我……”

  楚若惜受不住了，面對男人的邪惡攻勢，她只能兩害取其輕，垂頭喪氣地說道：“好吧，你就……就……隨你方便吧，我……我要下水了！”

  “下水嗎？水裡可是有很多親親魚，你就不怕全身都被親親魚纏住？”帝非天惡意地說著，指了指已經伸進水中的雙腿。

  楚若惜低下頭，果真看到大群的親親魚遊來，將已經浸入水中的小腿圍了個水泄不通！

  “親親魚以毛孔碎屑為食，看這樣子，已經餓了很久了，”帝非天咬著耳朵說道，“……整個溫泉裡只有我們兩個，你不怕……”

  “你想說什麽！我……我才不怕……”

  楚若惜發現自己被他帶壞了，只是聽男人這麽描述，腦海裡就滿是邪惡的畫面。

  “真的不怕嗎？親親魚可是只要有食物的地方它們都會貼上去親，你就不怕……連……也被……”

  帝非天忍著笑地威脅道，他此刻將楚若惜環在懷裡，能清晰地感覺到心愛的人的害怕和羞澀，以及……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淺淺的期待……

  “……我才不怕呢，不就是……被全身貼滿嗎！”楚若惜逞強的說道，雙手撐身，將大半截都浸入水中！

  頓時，魚群更加活躍了！

  餓久了的它們成群結隊地衝過來，好像勇士一樣圍著楚若惜，所有浸入水中的皮膚都被它們侵佔，類似電擊的酥麻浸透全身，嚇得楚若惜動也不敢動。

  “怎麽樣，感覺好不好？”帝非天悠閑地問道，他還沒有下水，自然不用擔心被親親魚纏上。

  楚若惜正被親親魚圍觀，聽到男人好像看戲一樣的口氣，忍不住惡向膽邊生，她轉過身，主動吻上帝非天，趁著男人驚喜的時候——

  “陪我有難同當吧！”

  惡意地說著，帝非天被推進了溫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