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沙凰也不是完全的蠢笨無知，一番少女情懷後，她又問道：“罪域之主是個什麽樣的男人？真的很殘忍嗎？”

  “很殘忍，但是他有必須殘忍的理由，雖然我不是理解他，”楚若惜淡淡地說道，“本質上，他是不容於世界的人，雖然外界對他難免有些妖魔化。”

  “也就是說，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沙凰真誠地問著，楚若惜對她的天真表現出深深的無奈。

  “天真不總是個好詞語。”她自言自語地說道，“你這樣的性格，在罪域也許只能活一天。”

  “啊？！”

  真情實感地認為罪域之主也許是個好人的沙凰被楚若惜的回答震驚了。

  “罪域從來都不適合單純的人生活。”楚若惜解釋道，“再單純的人，在那裡生活一個月也會變得不單純，當然，也可能熬不過最初的一個月，死掉了。”

  “聽著好辛苦啊。”

  沙凰對楚若惜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楚若惜也不想和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多談勾心鬥角的事情，她被她的家人保護得很好，雖然她的家人——也就是沙鳳本人也很不單純。

  ……

  天黑以後，楚若惜繼續修煉。

  煉藥對經絡的促進是顯而易見的，而沙鳳和她簽訂的看似平等其實不平等的條約也在這是顯出端倪。

  他每天會提供給她兩份煉藥的材料，只需要她上交一份丹藥，但是丹藥的煉製存在各種偶然和意外，如果今天不幸兩份材料都煉製失敗，那麽，明天的她就必須交兩份成品！

  當然，如果她能湊夠二十份丹藥，就可以為自己在城裡買一個店鋪，做煉藥買賣。沙鳳是個寬宏大度的人。

  必要范疇的材料損耗，不在沙鳳的計算內，確切的說，是故意不計算入內！

  如果是普通天分的煉藥師，遇上這種不平等條約，必定會生生世世淪為沙鳳的個人煉藥師，到死都還有丹藥的欠債！

  不過楚若惜不是普通地煉藥師，不平等條約不但不能把她限制！還給了她新的機會。

  鳳凰界的元氣非常充沛，煉藥材料的品質絕非塵界同等級的草藥能夠相比，雖然消耗的元氣也是塵界的幾倍。

  越想越覺得前途一片光明的楚若惜，甚至想就地打個滾了！

  “好開心！”

  微笑中，楚若惜閉上眼睛。

  這一次的夢裡，她見到了炎王。

  ……

  “沒用的女人！”

  才照面，炎王就不客氣地罵了楚若惜。

  “輸給罪域之主，我也是沒法子，”楚若惜道，“倒是你，不是很強很厲害嗎？為什麽也沒法子？”

  “我能夠贏他，如果是完整的我，”炎王不爽的說道，“但是我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可能，我怎麽會——”

  “總之一句話，你不行，對不對？”

  炎王不做聲了。

  楚若惜道：“連你都不中用了，罵我有什麽意思嗎？我能夠利用黑後和罪域之主的矛盾走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當初也是你硬要我去罪域……”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炎王開始抬不起頭。

  楚若惜繼續道：“你也知道錯在你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強行帶你去罪域！但是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炎王露出強詞奪理的苗頭。

  楚若惜不和老年人爭論，深吸一口氣，道：“想過以後怎麽辦嗎？”

  “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才對！”

  炎王有些摸不清楚若惜的意思。

  “不，是我問你，”楚若惜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很快就能見到凰後，你說凰後和夜聖是我的親生父母，這事是真是假也很快就能得到論證了。”

  “我需要擔心什麽嗎？”炎王繼續強詞奪理。

  “你當然需要擔心，因為你的話沒有半句是真的！”

  楚若惜和他相處那麽久，早知道他是什麽貨色了。

  炎王意外她的成長，很是別扭地說道：“我才沒有騙你，你父母確實是凰後和夜聖，只不過他們對你的存在一無所知……畢竟是個意外的結果……加上才出生就遇上……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不認為你還能活著，並且回到鳳凰界。”

  “可是我活著回來了，雖然過程有點……”

  回想這些年走過的路，楚若惜的表情有點遺憾。

  炎王冷然一笑，道：“你想過以後嗎？”

  “想過，但是不會執著，”楚若惜淡淡地說道，“你呢？還在想你的傾城姑娘嗎？”

  “想那個人做什麽？他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所謂傾城，不過是他在我心裡投下的一片幻影，傾城從沒有存在過，過去沒有，未來也沒有……”

  “看樣子，你是真被傷透了。”

  楚若惜並不多愁善感，但是她卻本能的喜歡傾城，在那蔚藍色的眼睛裡，流動著全世界的悲傷。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能回到創始界，再見一次他，你會報復他嗎？”

  “會，”炎王不容置疑地說道，“支撐我走下去的是恨意，這麽多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心裡想著怎麽掐死他，怎麽把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讓她也受一次！”

  “但是真到那一刻，你能動手嗎？”楚若惜看著炎王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不要回避我的問題。”

  炎王卻移開了。

  “你想突破罪域之主的封印嗎？”他主動問道，“我有一個辦法——”

  “這麽好？”楚若惜反問道。

  炎王道：“你必須盡快恢復，否則我的安全就沒有保障。幫你等於幫我自己。”

  “但是剛才你可沒這樣說。果然是卡住了你的死穴，所以只能——”

  “別再問了！”

  炎王打斷了楚若惜的話：“破解封印的辦法，你到底要不要學！”

  “你願意教，我當然願意學。”楚若惜耿直地說道，“我討厭沒有力量的感覺。”

  “很好，我們初步達成合作了。”

  炎王拍了拍楚若惜的肩膀：“開始吧！”

  “現在？”

  楚若惜有點意外。

  炎王道：“難道你還要專門找個黃道吉日嗎？”

  楚若惜無語。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