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帝非天的態度更加無情。

  “你不能指望一個沒有談過戀愛、只知道謀算和心機的千年空巢老家夥還懂得基本的禮儀，”他冷颼颼地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們的到來確實讓他的世界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你這是自誇嗎？”

  楚若惜有點鄙視地說道。

  帝非天道：“我都說了是不想承認……對了，你拒絕太一的‘殺死過去’的誘惑的理由是什麽？”

  “理由……理由是……如果我殺死了過去，我還能遇上你嗎？”楚若惜含笑問道。

  不等男人露出得意神色，女人已經補充說道：“還有炎王，大哥，朱燁、風無極……我有那麽多舍不得失去的朋友，區區可能的未來有什麽資格讓我心動！”

  “你好像有點……”

  帝非天假裝苦惱的摸了摸嘴唇。

  炎王道：“你們也別再窮開心了，事情有點不妙。”

  楚若惜問道：“怎麽個不妙？發生什麽事情了？”

  炎王道：“星辰在收縮，空間也在越來越接近崩塌，你感覺到了嗎？世界已經變得和我們熟悉的世界不一樣了！”

  “……他又想幹什麽！”

  “不知道，不過在他達成他的目標前，我們必須趕到他的世界阻止他！”

  炎王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楚若惜也被這種嚴肅感染，緊張地說道：“那接下來我們朝哪個方向走？”

  他們三人中，只有炎王曾經進入過創始界並且在那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炎王看了眼周圍，神情越發嚴肅：“沒有方向！空間已經改變了，不管去哪個方向我們都不能離開這個封閉的空間！”

  “……這是要……”

  “不過對鳳凰而言，時空是不存在的。”

  後半截的轉折氣得楚若惜恨不得錘死這個沒事找事的家夥。

  炎王卻是一臉的得意，笑道：“是不是感覺很刺激，剛剛還覺得性命捏在手指上，現在就覺得世界一片開朗了。”

  楚若惜憤慨地看著他。

  帝非天道：“這家夥果然沒有存在的價值。”

  楚若惜也附和地說道：“萬分讚同你的意見。”

  這時混沌的聲音傳入他們的意識中：“你們要去哪裡？”

  “這個……”

  最簡單的問題卻在這時變成了最不知道如何解答的問題，楚若惜苦惱的看著上下左右的空間，迷惑和不安環繞周身。

  要去哪裡？怎麽去哪個地方？！

  迷惑和苦惱纏著身心。

  這是個徹底陌生和危險的世界，上下左右前後全部都是壓迫而來的危險。

  “我們該去哪裡？”

  她看向帝非天。

  帝非天微笑道：“憑著感覺前進吧，誰知道哪裡才是適合我們的地方？不過我想——混沌能夠在這個世界存活上萬年，必定有強大敏銳的直覺。”

  “你想依靠小蓮的直覺尋找出路？！”

  楚若惜驚呆了，雖然她也相信小蓮的直覺。

  帝非天笑道：“那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除了相信直覺？”

  楚若惜不說話。

  小蓮也封閉了對周圍的感知，憑借純粹的直覺對世界發出了新的探索。

  ……

  荒莽！

  無盡的荒，無盡的茫！

  一行三人和魔獸們一起漂泊在無盡的虛空裡面，空間正在不斷收縮，不管他們去往哪裡都會發現空間已經崩塌已經無可前進。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呐喊。

  “去吧！前面就是出路！”

  “為什麽我覺得我好像被命運忽悠了？”

  楚若惜不爽地看著炎王，他們三人中恐怕也只有炎王能在這個情況下依舊保持冷靜並且找到方向。

  雖然帝非天看起來比炎王更加冷靜和淡漠。

  炎王感覺到楚若惜的質問目光，笑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說話？這種情況下，我也是很為難的！從來沒有來過這段空間，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我們都……”

  “沒有……來過這段空間！”

  楚若惜抓到了語病，立刻逼問起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向我們坦白！”

  “我為什麽必須向你坦白？”炎王反問道。

  楚若惜摸了摸鼻子，也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對哦，我們就是合作關系，為什麽你必須什麽都告訴我，但是……明明知道出路卻不告訴我……這就是欺騙！簡直是……簡直是……”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最多也就是部分隱瞞。”

  炎王笑眯眯的表情讓楚若惜感覺一陣莫名反胃。

  “別對我笑的這麽熱情，感覺好假！”

  帝非天也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會讓人感覺更糟糕的。”

  “好吧，言歸正傳，我們要怎麽辦？”

  炎王看著兩人，兩人也看著炎王。

  “這個問題是我問你才對，”楚若惜更正道，“我們都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反而是你——”

  “但是我並不知道怎麽走出這個世界，九界主故意構造了一個環形世界，在這裡一切都是環形的，不管我們轉多少圈繞多少彎，最終都會回到原點……”

  炎王突然的認真讓楚若惜感覺有點意外，隨後她冷著臉道：“就算是環形世界也該有一個出口吧！否則——”

  帝非天道：“世間是沒有絕對完美的東西的，只有相對的完美。”

  炎王笑了笑，道：“環形世界當然不是絕對的完美，可是困住我們綽綽有余。好啦，別再追問我怎麽離開了，要破開這個空間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困住我們的不止是空間，還是時間本身！”

  “時間也封閉了！”

  這個消息比空間封閉更糟糕。

  帝非天閉上眼睛，道：“我確實能感覺到時間正在收縮，這個空間的時間……被人為縮減了一半……很快我們的時間也會……”

  “但是……”

  楚若惜抬頭，猛然發現帝非天的頭髮居然有了白霜。

  “真難得，竟然會看到你白發的面容，”女人笑著說道，“我是不是也頭髮白了？”

  她挑起一抹頭髮，濃烈的黑紅顏色已經混入霜華。

  帝非天見狀，手指滑過她的臉頰，道：“挺好的，一起變老。”

  “可是再這樣老下去，你們會死的！”

  炎王指出問題的關鍵，卻在下一秒被楚若惜笑著打斷。

  “可是你明顯比我們老得更快啊！臉上已經全都是皺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