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自然而然的松開了。

  楚若惜苦悶地看著穆力，道：“對不起……”

  穆力的表情異常微妙：“你確定要這麽做？”

  楚若惜道：“是的非常確定。”

  “但是這麽做的話，未來就不會有任何改變，你在生死瞬間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意義何在？”

  楚若惜聞言，嘴角劃過淡淡的微笑：“沒有意義，那就沒有意義吧！並不是每件事每個決定都必須有意義。不改變過去，因為我知道未來有很多人是我絕對不能錯過的，我愛他們，不願意失去他們。”

  “但是……你會死！你根本不是太一的對手！我傾盡我的全部好不容易將你在生死縫隙帶回來，讓你有機會……”

  “殺死過去並不能改變未來，相反，這是最大的懦弱。”

  楚若惜平靜而直接地說著，眼睛穿透穆力的眼睛。

  她想明白了全部環節，也知道了所有的過去和未來。

  殺死過去當然能改變過去，卻也有更大的可能讓世界變得更糟糕。

  她不能冒這個險，冒著失去未來所有重要的人的風險，換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變得好一點的未來。

  主意已定，楚若惜抱住穆力，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再見了，我的過去，我在未來等你。”

  之後，身體煙消雲散了。

  穆力的表情非常空洞。

  “你果然還是拒絕了我，”她自嘲地說著，“未來真的這麽有吸引力嗎？”

  ……

  因為拒絕了改變未來，楚若惜再次睜開眼，看到的自然是太一微笑但是極度危險的臉。

  “你做了個最可怕的決定，”他說，“你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本可以輕易改變過去，但是你拒絕了，你用你的婦人之仁拒絕了改變死亡命運的唯一可能……”

  “可是鳳凰是不會死亡的。”

  楚若惜用意識回答著太一。

  “黑暗鳳凰的本質是黑暗和能量，沒有人能夠消滅能量，除非物質不存在。太一，我的存在本質以及我的不可殺死，你都應該是最清楚的。”

  “但是我還是想想掐死你。”太一自嘲地說著，“不明白為什麽，就是想掐死你，這種感覺或許就是……人類獨有的狂妄吧！明明是我們被你們抓獲，卻堅定的相信我們才是一切的主宰……”

  “你只是太狂妄了。”

  楚若惜的身體已經開始渙散，穿越時空讓她領悟了黑暗鳳凰的真正本質，她是火焰本身，也是未來本身，是絕對不可能被殺死的。

  “我……已經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了……”

  威脅一般，身體飄散，並在太一的手指尖重新變成人形。

  太一的表情很微妙。

  “不存在於這個空間卻還活著，果然，我們的生命定義是錯誤的。”

  楚若惜聞言，微微一笑，道：“用自己作為標準指定的規則怎麽可能正確？作為人類，你已經足夠偉大和不平凡了，只不過恰好我的存在比你更高一些。”

  “於是我傾盡所有也不能得到你？”

  自嘲中，太一的身體也開始潰散。

  潰散速度在這一刻也變成力量的展現，太一的身體的潰散速度甚至還在楚若惜之上。

  他迅速變成煙霧一樣的存在，帶著不屑和挑釁的看著她。

  “別忘了，這裡是我的空間，我才是這裡的主宰！這裡的時間這裡的空間這裡的一切物質都是由我決定的！”

  “但是你無法傷害我，”楚若惜靜靜地說道，“你只是這片空間的創造者，並不是世界的創造者，你無法改變世界的流動。你自己也受到大空間的時間的束縛，不是嗎？我們的世界……本身就是在另一個力量的控制下！”

  “你說什麽！”

  太一的表情有些微妙。

  楚若惜道：“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你的一切都是在另一個力量的控制下……那個力量才是……”

  “住口！”

  潰散突然中止，半顆粒半透明的形態讓太一的存在也好像笑話一樣怪異且不可預測。

  楚若惜靜靜地看著他：“結束了。”

  “不，沒有結束，是你危言聳聽！”

  太一不接受楚若惜的忠告。

  楚若惜歎了口氣，道：“但是確實已經都結束了，時間和空間都結束了。這個人造的空間並沒有時間的流動，你的存在不過是萬年前的幻影。正如你的名字，太一，太古的一……那就是不存在的意思！”

  “……不可能，我……我……”

  太一的身體突然控制不住的虧散開來，這不是他想要的消散，他竭力阻止著這份擴散可是卻什麽都不能做到，他越是希望結束越是速度加快。

  瞬間的時間，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空落落的光輝世界，琉璃血樹依舊閃著皎潔的光芒，楚若惜轉身，看向帝非天和炎王。

  “看你們的樣子，進行得很順利？”

  炎王笑著摸了摸下巴，道：“你覺得呢？”

  楚若惜不言語，目光轉向帝非天。

  帝非天微微一笑，道：“一切都非常的順利，只可惜太順利了反而沒有真實感。”

  “你這是得寸進尺你知道不知道！”

  楚若惜很生氣，雖然成功的喜悅也在心頭環繞。

  帝非天道：“得寸進尺不好嗎？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得寸進尺？”

  楚若惜本要點頭，突然看到他的笑容蘊含其他味道，急忙道：“不好！得寸進尺是最不好的東西了！”

  炎王早就聽懂了他們的笑話本意，卻是笑容不改，淡淡抿嘴，道：“你們不覺得這個空間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嗎？”

  “空間有問題？什麽問題？”

  楚若惜看向周圍，她也覺得空間有點不對，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她卻是說不出來。

  炎王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這種不對只靠眼睛是看不到的，如果我不是早就吃過那個家夥給我的苦頭也不會立刻發現不對……可惡的感覺又回來了！大家快點捂好耳朵！”

  聞言，楚若惜急忙捂住耳朵並且封住五感，帝非天也是一樣。

  但是——

  一切還是太晚了！

  縹緲陰柔的樂聲在四面八方響起，整個世界所有的琉璃血樹都在瞬間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