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

  現場一片混亂，推著車的小夥子被嚇了下，看著被貨物重重砸到的女人，他瞪著眼睛，嚷嚷：“不管我的事啊，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人群裡沒有人去攙扶，都指指點點。

  慕暖央見狀，下意識的站起身，走過去，看到季千晴摔倒在地起不來，她伸出手去攙扶：“有沒有事？”

  “我！”季千晴一臉的蒼白，疼痛難耐：“好，好像是撞到我肚子了，好疼啊！”

  兩個月，胎兒不穩，容易流產。

  慕暖央臉色微變，她的手腕被季千晴抓著，很用力，一圈都紅痕出來，看到她的裙子流出血來，嚇得周圍的人都竊竊私語，不敢靠近。

  “你別慌……”慕暖央手腕從她手裡掙脫出來，拿起電話撥打了席瀾城的號碼，幸好他沒有走遠，幾分鍾就趕到。

  “席瀾城，她好像小產了！”

  慕暖央有孩子，又懷孕，知道要是失去孩子是怎樣的痛，她讓席瀾城幫忙趕緊送季千晴去醫院，要是來得及，能保住是最好。

  整個過程，季千晴都暈暈沉沉，她呼痛，流著淚，宣傳單子落一地。

  到了醫院。

  慕暖央心還在顫，坐在走廊裡，等待著手術室裡的結果，席瀾城去交完費用，拿了一包濕紙巾來。

  他半蹲在她身前，拆開濕紙巾給她擦拭著白皙的小手，來的路上，她一直坐在後座安撫著孕婦的情緒，手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

  “你要不要緊？”相比之下，席瀾城更擔心她的情緒。

  讓孕婦看到有人流產，很影響她心理的健康。

  慕暖央神智有些恍惚，握著男人的大手：“她的孩子兩個月了！”

  要是流產了，多可惜！

  席瀾城深沉的眼眸對視著她有些驚慌的眼睛，伸手去抱她，嗓音輕下：“醫生會救她。”

  “希望吧。”慕暖央靠在他肩頭上，說話，有些慢：“看到她小產，我挺難受的，會想起兩個月前……”

  席瀾城更加用力的抱住她，薄唇親了親她的眉心，安撫道：“我在你身邊，不會再出事恩？”

  “恩恩！”慕暖央也回抱他。

  兩人在手術室外，等了一段時間，醫生才出來：“抱歉，這位女士之前人流的次數過多，所以照常了習慣性流產，孩子沒有保住。”

  慕暖央紅唇輕啟，卻沒有發出一個單音來。

  娛樂圈的女星，特別是靠著後門混上位的，季千晴的乾爹有好幾個，她之前有做過人流很正常。

  自少在娛樂圈，太正常了。

  可惜的就是孩子了，才兩個月。

  “現在能見她了嗎？”慕暖央詢問道。

  醫生點頭，讓他們進去。

  這種場合，席瀾城不太適合進去，便在門外等著，慕暖央獨自一人進去，季千晴整個人跟虛脫一般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她進來，下意識的側臉，伸手把眼角溢出的淚珠給擦拭去。

  “你家人電話多少？我讓他們過來接你。”

  “不用！”季千晴拒絕，深呼吸，強忍著嚎嚎大哭的衝動，視線落在落地窗外。

  慕暖央找了一處沙發坐下，她看了下時間，隨後說道：“再過一個小時，我該去接兒子，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這裡，是要自己打還是幫你打？”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清楚。”季千晴虛弱的連躺著坐起身都坐不起來，她謝絕她的好意。

  “我曾經撞過你，你沒必要幫我！”

  慕暖央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聽到她這樣說，笑了下：“你開車撞我，也為此付出代價，一碼事歸一碼，你也別把我現在想的瑪麗蘇聖母，要不是看在你流產的份上，我也懶得管你的事情。”

  “就因為你現在懷孕了？”季千晴眼睛都是通紅的，眼淚強忍著：“是啊，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想要可憐你就可憐你，想要對你心狠手辣就心狠手辣，一切都拚心情。”

  “隨你這麽想，你竟然不願意讓你家人過來，那你好自為之。”慕暖央喝完水，不多費口舌，本來她對季千晴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也是看在她和她在娛樂圈同僚又小產的份上，才沒有冷眼旁觀。

  “這間病房挺貴的吧。”季千晴雙手就在腿側握成了拳頭，看著她的背影，頓了幾秒鍾，繼續說道：“我沒有錢，所以不能把醫藥費還給你。”

  慕暖央訝異，轉過身看了她一眼。

  季千晴自嘲的低笑，感覺到了自己的那點自尊心已經被扒了出來，言道：“我撞了夏洛葵，江祁璟讓我在娛樂圈混不下去，撞了你，席瀾城把我父親的公司給收購……

  現在爸媽也就是一個失業人士，我呢，又不是什麽專業畢業，沒有工作的經驗和能力，只能靠美貌，去賣保險。”

  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賣保險，被潛規則的可能性太大。

  慕暖央聽懂了，她那時候雖然沒有跟席瀾城在一起，不過他卻已經算計著這麽把她給娶了，她被撞，以席瀾城的慣性來說，肯定是要找人麻煩。

  他比江祁璟陰險的多，人家只不過是斷了季千晴的前途，席瀾城是直接把她家經濟主要來源給斷了。

  “孩子，是客戶的？”

  “我男人的！”季千晴無奈的自嘲：“沒辦法啊，我年紀大了，也得找一個好人家，你不用可憐我，以你的性格也不會去可憐自作自受的人，錢我是沒辦法還給你，一句謝謝還是能給得起的。”

  “我收下，你好自為之！”她的私事，慕暖央也沒興趣插手的過多，她離開病房，把門掩上。

  ——

  “怎麽了？”席瀾城牽著她手離開醫院，看著她好像很有心事的樣子，低眸，打量了下女人的臉蛋。

  慕暖央回過神，搖頭：“沒事啊！”

  “累了？我們回家，選了一批窗簾，明天叫羅森去訂單。”席瀾城打開車門，讓她坐上去。

  “先去老宅接兒子吧，他要回家住。”慕暖央是有點累，身體很容易疲憊，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就犯困了。

  “恩，你睡！”席瀾城脫下大衣給她蓋上，以免睡著了會著涼。

  慕暖央困意也是來得快的，恩恩幾聲，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