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阿姨送上來的,說讓你墊墊胃。”封景虞隨口而言。
“阿姨?”安朵伸手拿點心的手一僵,咻的轉過頭來沉默了一下詢問道:“是不是一個五十來歲穿著朱紅衣服的阿姨?”
封景虞挑眉:“怎麽了?”
安朵騰然站起身來:“那是婁阿姨。”然後眼皮一跳簡直快崩潰了,婁阿姨在家裡地位不低,剛才肯定看到了封景虞在她房間,然後肯定會告訴外婆。婁阿姨剛才肯定會懷疑為什麽是封景虞開門拿點心,她在哪裡……
安朵捂著臉嗚咽一聲,簡直覺得沒臉見人了。
時間回到四十幾分鍾前,眼睜睜看著封景虞扣住安朵的手走出門去,房門關上封君雅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冷淡的喊道:“向小姐。”
向沄肩膀一頓而後毫無異常的轉過身來,娉婷淺笑:“君雅姐,你以前還叫我小沄的,何必這麽生疏。”
“以前那恐怕也是十來年前了,當年你還小這麽叫也行,但現在再這麽叫未免有些不恰當了。”封君雅淡聲而言,伸手看了看自己專門為了今天做的指甲:“向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弟弟和安朵是什麽關系恐怕你一進門就看清楚了。今天的事看在前些年封家和向家關系不錯的份兒上就這麽算了,要是下次……”
向沄臉色一陣火辣辣的難堪,她向來也是心高氣傲之人聞言紅唇輕輕掀起嘲諷的笑容:“下次?下次難不成君雅姐要教訓我不成?”
封君雅五指張開看了又看才放下,而後抬頭、端莊美麗的面上牽起一抹似笑非笑之色:“我記得你大伯不是非一般的在乎這個女兒,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樣?”
向沄臉色一寒:“君雅姐,你居然為了一個才認識的小丫頭威脅我。”
封君雅一皺眉,無限嘲諷的道:“別忘了,那個小丫頭剛才還是你嘴裡親熱的堂妹。”
向沄難堪的握著手,誰都知道剛才她是故意給安朵膈應、為了讓她發脾氣才這麽叫的。她急急的喘了幾口氣,忍不住心中的羞惱和不甘心:“君雅姐,就因為她是大伯的女兒,所以你才願意接受她?”
封君雅冷漠的看著向沄,嘲諷一笑:“你想多了。”頓了頓寒聲道:“只要我弟弟喜歡,就算就是個毫無背景的藝人我封家也會接受。”
向沄臉色越發難堪,封君雅這句話無非是告訴她,封景虞對她不感興趣。
“向小姐,我知道你喜歡阿虞,但這些年來我冷眼看,阿虞似乎並沒對你動心,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何必這麽執著,給自己放松一下未嘗不可。”
向沄狠狠地閉了閉眼:“你既然知道我喜歡了他這麽多年,那我怎麽甘心放手。”十多年前那個穿著白色針織衫坐在鋼琴前隨意彈奏著小夜曲的少年已經深深的印刻在她心中。
封君雅嘲笑:“向沄,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摸著良心說,你喜歡的到底是阿虞還是封家的權勢。”
向沄臉上的深情和苦澀瞬間僵住,神色一閃輕聲反問:“君雅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向家就算比不上封家,我自問不是為了權勢會這麽做的人。”
“可不就是為了你向家。”封君雅懶得再說,前些年她對這個溫柔大方、端莊懂事的女孩子倒是頗為喜歡,但後來知道一些事後就格外膈應起來,任憑誰的一腔真心對待實則是在別人算計下,也會覺得惡心:“你向家現在是向建林掌權,為了給你哥哥拉人脈,你倒也算是不錯。”
向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驚愕的看向封君雅,措手不及的看著封君雅將她的私心一點點的剖析出來,向沄呼吸絮亂,咬著牙齒輕顫的解釋:“君雅姐,你聽誰說的,是不是那個安朵?這件事純粹是莫名其妙,你竟然就是為了這件莫須有的事對我不喜嗎?”
“是不是莫須有我比誰都清楚,還有……”封君雅懶得再理會這種虛偽的女人:“從頭到尾安朵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知道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完她整了整裙擺往前走了一步而後又退回來,那雙之前熱情而笑意盈盈的眼中此時滿是冷淡的警告:“收起你以前對付那些女孩子的手段。”
向沄呼吸一滯,眼睜睜看著封君雅走遠。在封君雅拉開房門的時候突然說道:“就算我有私心,但我愛他這是真的,君雅姐你敢肯定那個安朵又是毫無私心的和他在一起嗎?”
封君雅冷笑:“只要我弟弟喜歡誰都行,但惟獨你不行。”
向沄面帶怒色和荒唐,簡直無法理解:“為什麽?”
“因為我不願意我弟弟以後的枕邊人是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女人。”說完她大步走出去砰的關上了門。
向沄臉色一變,急喘著氣,眼底泛起怒然和陰霾之色,突然間抬手將桌子上的茶水點心全都掀翻一地,驀然尖叫一聲。她受不了封景虞對她的漠視、受不了封君雅對她的嘲諷,更受不了封景虞維護安朵的溫柔。
“啊!”她忽然蹲下身花容失色的獰聲尖叫,她手指氣得發顫、胸腔在不住起伏,再無之前那副優雅端莊的完美姿態。
作為今天的主人翁,安朵當然不能一直躲在樓上。整理好了衣服休息一會兒後,兩人又從另一個方向走下樓來,封君雅正和大舅母站在一起說話,話語間含蓄的詢問了一下對於訂婚的看法,看到兩人下來臉上並沒有生疏之色,頓時大松了口氣笑著道:“朵朵和阿虞這麽站在一起還真是絕配,您覺得呢。”
大舅母轉過身去看了看,而後不由得點頭莞爾一笑:“封三少很是一表人才。”心中卻在思考這件事到底行不行,之前向沄鬧出來的事情她也知道,不過冷眼旁觀想看看封家的態度罷了,現在看來如果朵朵和封三少在一起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