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蕭老爺子為了保持自己在外孫女兒面前的形象並沒說,要是那天他們接受了條件和解的話,他豈不是就弱了勢頭?
所以當時誰接受誰傻!
安朵聽完,深吸口氣看著桌子上的文件,頗有些無力的問道:“那現在呢,如果我簽了這個,向家那堆麻煩豈不是統統找上來了?”
“要是向家有人找你,你就告訴向建林。”蕭老爺子毫不猶豫的將所有責任推到了向建林身上:“總而言之這是他給你的,誰有問題那就找他去。”
安朵默默的瞥了自家老爺子一眼,只見那儒雅的面上此時卻是一派狡猾之色,她頓時默了默,再次試圖掙扎:“外公,我不缺錢。”
“我知道你不缺,但這個股份不止是錢,而是你的保護傘。”老爺子沉聲道:“之前是我想差了,以向建林的性子不可能真的不管你,只要他來找你,只要他沒對外面否認你是他的女兒,你就永遠不能和向家徹底的擺脫乾淨。既然不能撕扯乾淨,那麽就拿點能保護自己的東西。”
安朵繃著唇線,盯著桌子上的股權轉讓書:“比如這個?”
“沒錯。”老爺子鄭重頷首:“別看這百分之五的股份很少,就我所知向婧出生到現在不過只有百分之0。5的股份,要是算上丁容手上的百分之一,不過才是你的三分之一不到。而就算作為繼承人的向錫手中也不過只有百分之2的股份,向沄手中百分之0。5,而向建森夫妻手中有百分之五,加起來不過百分之7。5。向氏集團是上市公司,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外流,而剩下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在向家手中,以保持向家對向氏的絕對掌控。”
老爺子說道這裡,從她手中拿過筆,給她一點點的算起來:“向建森一家股份7。5,向老頭手裡有百分之三十的絕對掌控權的股份。而剩下的向建林手中股份加起來就算算上向婧和丁容的也不過才17。5。”
安朵驀然看向桌子上的股份轉讓書,臉色有些莫名,低聲答:“這百分之5幾乎是向建林手中三分之一左右的股份。”就算她知道這百分之五的股份很值錢,但到底缺少了對向氏集團的了解和這些大型公司的理解,此時老爺子這麽一分析她才發現向建林當時隨手讓她簽字的大方中,送出的是多大的一份禮物。
“差不多。”老爺子頷首:“向老頭手中的百分之三十股份要是支持誰,誰就是向氏的主導人,他現在支持向建林,那麽向建林就是公司的絕對掌控者……”
“他要是不支持,等百年後給向錫的話……”安朵的話欲言又止。
老爺子點頭:“那向建林這幾十年的奮鬥就白給人做了嫁衣。”
安朵下意識的握住拳頭,想到上次封景虞告訴她的事:“可……有人告訴過我,向建林的野心絕不會讓他落到這個地步,向家以後會是龍爭虎鬥。”聽封景虞話中的篤定,似乎向建林落敗的可能性很少。
“封景虞告訴你的吧。”老爺子斜了她一眼,語氣中充滿了對封三少的膈應,重重哼了一聲後才解釋道:“他說的也不錯,向建林只要不是白癡怎麽可能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的東西被別人摘了果子,又不是他的種,憑什麽全部拿給向錫。”說道這裡老爺子莫名其妙而隱晦的瞥了安朵一眼,但安朵正低頭盯著那份股權轉讓,注意力也放在了老爺子正在說的話上,並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別忘了,向老頭已經退下很多年了,向氏集團在向建林手中二十幾年發生的變化他並不清楚,可以這麽說。就算現在向老頭去和向建林奪權,除了股份他不佔據任何優勢。公司高層的重要位置都是向建林的人,如此之外……”老爺子眯了眯眼狐狸一般的狡詐而言:“別忘了放出去的那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雖然那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分割成了無數份,但向建林這些年掌權足以他收買一些股東,也能讓他收購不少的股份。”
說道最後,老爺子提醒道:“就算這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了你,有朝一日向建林和向錫奪權,股東大會投票,你會投給誰?”
當然是向建林。
比起對她有愧疚之心的向建林,完全陌生甚至於或許對她抱有惡感的向錫,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知道該怎麽選擇。
安朵瞬間恍然大悟:“所以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並沒對他造成什麽影響,甚至於他還是佔據上風。”
“沒錯。”老爺子頷首,然後也不再給安朵科普什麽家族內鬥、集團奪權各種故事,這些東西安朵大概了解一下就行,不需要深入的去知道:“所以這個股份你心安理得的收下,要是向家有人來找你麻煩,那就告訴向建林或者告訴我,我就不相信了,誰還敢來欺負您。”說話間那支被她無意間放在桌子上的筆再次塞進了她手中,老爺子寬厚而溫熱的手重重的拍了她手背一下,沉聲吩咐:“簽了吧。”
安朵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這份股權轉讓書上,上次的驚鴻一瞥就讓她還給了向建林,並沒怎麽放在心上,直到此時她才真的耐心的去看了下,在看到轉讓人向建林的時候,她眼中複雜一閃而逝。
“快簽了。”老爺子繼續催促:“多大點事,簽了後拿給向建林,之後的公證和什麽亂七八糟的後續事情都交給他。”
深吸口氣安朵打開筆帽,彎下腰在乙方處一筆一筆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就算寫的再慢,兩個比劃並不多的字也很快寫完。她面帶複雜的看著白紙黑字上的名字,還不等繼續看一會兒就被老爺子翻到了後面一份:“一式三份,都簽了。”
安朵默默的繼續簽字,等三份合同簽完,老爺子生怕她後悔一般飛快將文件夾合攏拿在手上,動作快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