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太刁鑽了,安朵下意識握了握手,暗地裡罵了一遍利用她和封景虞炒作的組委會,但在直播鏡頭還對準她時不敢露出半點端倪。甚至在此刻快要一步之遙觸摸到那個獎杯時,聽聞此言她也忍不住蠢蠢欲動的泛起期待來,雖然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知道是一碼事心裡是否會浮想聯翩又是另一碼事了。“我當然想。”封景虞唇角微勾,在璀璨奪目的燈光下笑得雲淡風輕,而後略帶遺憾的指了指手中的信封:“不過就是不知道組委會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了。”說完抬眸遙遙看著距離他很遠的安朵。
直播攝像機趁機給了兩人一個四目相對的畫面,不需要多余的語言,安朵只是無奈的衝他攤了攤手,現場的氣氛就像滾燙的油鍋忽然降溫,眾人一下就從之前的懷疑中脫離出來,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組委會果然有夠利用人的,不僅趁著安朵入圍兩個獎項炒作外界關注度,更還利用人家老公來提高收視率。邀請封景虞來頒發這個獎杯他會拒絕嗎?
當然是no。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都不可能拒絕,是以就有了此刻的事。不管大家怎麽想,此刻收視率提升是百分之百確定的事,媒體公眾的關注度在瞬間暴漲也是事實,有這兩個成果在,邀請封景虞來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至於安朵是否獲獎?
如果拿到了獎杯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如果拿不到,不一樣又是一個明天的特大頭條?
怎麽看組委會都是利益擁有者,怎麽做都不虧本。
嘖,組委會今年為了收視率都弄出這樣的炒作了,看來逐年下降的收視率和外界關注度不是說笑的。
不管眾人此刻心中在怎麽聯想,此刻奧斯卡的最後一個獎杯的確到了頒發的重要關頭。
海蒂爾達和封景虞兩人都是頂尖級的大神,顯然不可能玩兒諧星的手段,更何況海蒂爾達之前已經單獨佔據了一段時間的分量,是以此刻兩人只是簡單的你來我往幾句,聊著五位候選人的各自精彩演出,然後迅速的就進入了撕開信封揭開獲獎人的環節,封景虞示意女士優先,將手中的信封遞給海蒂爾達,也是間接告訴台下所有人這個獎杯公平公正,他沒有做出任何包庇。
“饒了我吧。”海蒂爾達看也不看他遞過來的信封,笑眯眯的擺手:“剛才我鬧出那麽大一個烏龍,現在所有人恐怕都在心裡詛咒吐槽我,雖然幾率很少,但如果再出問題那可怎麽辦?唔,到時候我可承受不住全場所有人的眼神壓力,不如你來揭開,到時候我念?”
“那我就打開了?”封景虞說這話將信封撕開,全場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幾束灼熱的視線燒得他手都發燙,音響中恰到好處的響起了緊張激烈的音樂,直播鏡頭將大屏幕分成五個方塊,每個方塊都對準了一位候選人,配合著擂鼓咚咚的背景聲,大屏幕上五個方塊在迅速的變化、再變化,乃至於肉眼無法分清楚五個方塊到底對準的是誰?
“斯拉……”清晰的信封撕開聲傳進耳中,就仿佛撕開了人的胸腔,將急促跳動的心臟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艾莉森呼吸緊繃的握緊了安朵的手,安朵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握著座椅扶手,呼吸帶著難以言喻的急促。
隨著台上封大神慢條斯理的將黑色磨砂質感的卡片從信封中取出來,她的緊張情緒在刹那間飆升極致。
可以想象嗎?
曾經渺小得十八線的她被吳雙雙打壓都從未緊張過。
在鳳城電影節上的最佳新人獎也從沒給過她這種頭暈目眩、口乾舌燥的緊迫感。
就算被綁架時她也能冷靜的面對,但此刻在一個獎杯前所有的理智統統都不見了。她的眼中只能看到那個獎杯,璀璨奪目、耀眼迷人,仿佛鴉片、卡洛因一樣誘惑著癮君子一樣蠱惑著她伸手。
甚至於她此刻竟有些耳鳴耳聾,修煉了多年的表情管理也在此刻失去了效果,她知道此刻直播鏡頭對準了她,知道此時有無數人在關注著她的表情,只要她沒拿到獎杯,此刻的緊張慌亂必將成為第二天的頭條,但她此刻什麽也顧不了了。
沒人能夠理會她對這個獎杯的執念,是的就是執念!
她為了走到今天付出了太多,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沒當好一個好的晚輩、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她以前、現在最美好的那些年都留給了電影,都在為了這個獎項而拚搏奮鬥,她怎麽能甘心在一步之遙落敗呢?
安朵緊張著,看著直播的觀眾也同樣緊張忐忑的等待著。
【要揭開了、揭開了,今年的奧斯卡得獎人會是誰?】
【希望是娜莎,今年她在電影裡面表現非常棒,超過突破了以往的她】
【當然是莉娜,我看電影的時候簡直震撼了哈麽?】
【是我家女神,安表現那麽好演得簡直讓人著迷,這個獎杯肯定是她的。】
【那艾莉森呢?她今年也入圍了,在電影裡面表現得和安相差無幾吧?】
諸如此類的討論在網上層出不窮,明明短短十來秒的時間卻長得像是一個世紀。封景虞冷靜的展開卡片,海蒂爾達側過身來看向卡片,當看到上面的名字時怔了一下。
緊接著直播現場餓所有背景音樂統統消失不見,下方的所有嘉賓屏住呼吸,五位候選人期待緊張的伸長了脖子,緊緊的盯著欲要說話的海蒂爾達。只見她不掩驚訝的張了張紅唇,然後輕咳一聲飛快的清醒過來,輕咳一聲深呼吸口氣念道:“今年的奧斯卡女主角是——《末日絕境的》……”
她拖長了聲音,在剩余三位候選人失落悵然的表情中,安朵和艾莉森同時提起了心,緊張的看著台上。距離獎杯只有一步之遙,如此近的距離,誰不想站在那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