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別是什麽,你比我更清楚。】看到地上的一排字,向婧渾身一僵抿著唇一言不發。因為這個答案她比安朵更清楚,區別就在於安朵是人、向沄是魔鬼,前者只要自己不惹她,就能活得好好地,後者則是不管怎麽樣都會逼死自己。向婧茫然的握著石塊,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比冬天天氣寒冷最讓人恐懼的是絕望的境地在血液中蔓延、刺骨的寒冷入髓。
安朵抿著唇,伸手擦掉了地上的字跡,繼續快速寫【我死了,蕭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們肯定會對付蕭家。那爸呢?他會善罷甘休嗎?這本來就是一個死局,向沄這次要的不止是我的性命,還有你的、爸的。只有我們三個都死了,他們才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向婧急促的抽了口氣【怎麽可能?爸的行蹤沒有人知道,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出事。】在她心中向建林的形象更傾向於冷酷殘忍,但卻又是高大而無法被打倒的,她難以想象那麽厲害的父親怎麽會被這件事打倒。也正是有把握向建林不會出事,她才會選擇和向沄合作。
【但我們都被抓了,如果老布拉格用我們威脅他呢?】
地上的一排字刺痛了向婧的眼睛,她嫉妒得咬著牙【用你威脅他吧,在他眼裡我什麽都不是】自從安朵出現,她就像一個小醜一樣可笑。所有人都嘲笑她、諷刺她,她的所有悲劇都是安朵帶來的,憑什麽要聽她的話?向婧又是酸澀又是不甘,牙齒咬得嘴唇泛白,眼淚不停的在眼眶滾動。
安朵歎氣,窗外的陽光一點一點的變得暗淡,今晚必須要想到辦法逃走,時間再耽擱下去她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會遇到什麽事。或許是懷孕、也或許是生病、亦或者是太糟糕的環境和境地,種種原因之下都讓她有些心情煩躁壓不住脾氣,更難以忍耐和向婧這種沒有任何效果的對話。
呼吸一滯,安朵丟掉了石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開口說話:“那隨便你。”
安朵突如其來的不配合讓陷入負面情緒中的向婧錯愕抬頭,但安朵已經重新坐了回去,閉目養神根本沒看她一眼。這種不按劇本來的舉動讓向婧瞠目結舌的同時又茫然得不知所措,手心被石頭磨得發紅又泛白,僵硬的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兩人好不容易回升一點的氣氛再次降到冰谷,但安朵也並不怎麽在意。說白了她想和向婧暫時合作也只是為了方便自己的計劃跑出去而已,沒了她的配合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算絕對沒辦法,大不了她先製住向婧,再想辦法跑走。
或許是因為這片海域距離出事地點並不遠,為了盡量減少被人的關注度,看守她們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加上那個大胡子一共有七個人。七人中最主要的當然是那個和她有過交談的大胡子,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想辦法還是要從他下手。這個人既然被老布拉格選定來看守她們,那一定是對他十分忠心。所以利誘不行、威逼更不行,所以現在最好的法子反而是最乾淨最蠢的辦法,能否成功全靠運氣。
安朵眉頭緊皺暗暗思索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她猛地睜開眼,眼中還沒散開的厲色讓向婧手指一縮,急忙示意讓她看地面。安朵不明所以的低頭,入目的是向婧在地上寫的一大排字。
【你想怎麽做?你突然給我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逃跑,但我告訴你外面的人都好厲害,還把這裡團團包圍,我們根本沒辦法跑走的。你別費心機了,跑不遠的。】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和向沄有聯系。很早以前幾年前就有聯系了,但僅限於聯系而已。前段時間我被爸丟在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向沄不知道怎麽找到了我,還幫我跑了出來。我這才發現我的保鏢居然還有她的人,這太恐怖了,她居然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我太害怕又擔心被爸找到被教訓,又怕被向沄找到,所以找了個朋友要了張票準備在船上待幾天,哪知道居然遇到了你。】向沄的情緒顯然不平靜,最後一句話寫得扭曲用力,顯然崩潰極了。
安朵卻歎氣頭疼,真想勸向婧去檢查一下智商,很顯然向婧從最開始就掉進了向沄挖的坑。向婧說得好聽是無意間上的這艘船,但很顯然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落進了向沄的布局。故意讓向婧上船讓自己發現,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向婧出現-自己過去-熏香-走廊槍擊案-回到房間-節目組離開-有問題的內奸,一步一步算計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安朵攏了攏衣服將自己包好,她不清楚向沄到底是從多久以前開始和向婧聯系,但很顯然她的舉動都是為了後面的布局。她不知道向沄在當年那麽暗算向婧後到底是怎麽取得她的信任,但很顯然兩人的共同利益點就是她安朵。
以向沄的智商想要哄騙向婧顯然不難,特別是在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的前提下。向沄許以利益,再委曲求全的示弱一番,向來被向沄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向婧怎麽可能不得意張狂,再和她合作?
……或許這其中還有向家那位老不死的的功勞,總之他們所有人告訴向婧的都是先設局將安朵害死,再瓜分利益。
當然這一切都是向婧自以為是的,很顯然向沄不需要向婧活著,向家那個老不死的既然出了這樣的餿主意,很顯然也不希望她活下來。在這一場局中,她、向婧、乃至於向建林,都是被丟棄的棋子。差距是她和向婧是用來威脅向建林,而向建林才是他們最重要的棋子。
安朵眼皮微微顫抖,向婧還在繼續寫。之前那場不愉快的交流似乎反而讓她徹底打消了顧慮,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都告訴了她。